聂小凤逐渐冷静下来,低头思考开去:“餉君说那块女娲壤如今不在鼎沸城内,那一定是被天魔们发现带走了。。。。华儿,我要去找猎世殤,陪我去找猎世殤他们!那块女娲壤一定在他们身上,我把他们都杀了,就能搜出女娲壤了!”
她说罢起身要走,天燧铩中骤然发出一阵劈啪响动,五行战气天网倏地一暗,只见餉神顾铭君从外天迎头钻入了大纵天州,飞快地降下俯日廊寰宫,一朵橘暖晕黄的天月菊高高飘在他头上。
一见空中的三朵香花,天月菊“咻”一声主动飞了过去,四花顿时聚作一团,花蕊相触,甚是亲热。顾铭君在半空中一把拦住已凌空跃起的聂小凤道:
“别急!我找了一名留守的魔兵询问,那块女娲壤确是被天魔发现带走了,但带走它的天魔并非猎世殤,而是玛门君。”
“有什么区别?”聂小凤一甩他胳膊,刚要再走,顾铭君道:“有区别,玛门君是名交易魔,他也不像猎世殤,有吞吃古元神后裔的胆量,只要你能给他同等重要的东西,他未必不肯和你交易那块沾了魄军之血的女娲壤,这也是他留下一名魔宦在原地向我们传话的目地。”
“他到底要什么同等重要的东西?”聂小凤猛一旋身。
顾铭君沉下口气,道:“乾坤钢。”
聂小凤从胸中吁出一口长气,扭头又在天空里团团转起圈来,“天魔为什么也要乾坤钢?”好奇的华歌脆生生地发问,顾铭君站在雕栏上,对左右二女道:
“玛门君的生平嗜好便是收集九界间的各类奇珍异矿,乾坤钢是他毕生欲得而不可得的稀世珍宝。他早知乾坤钢藏在冥疆的神兵工域中,但冥疆守卫森严,又曾由生冥曌壁把关,他一直无法入疆夺钢,后来生冥曌壁虽毁去,乾坤钢却已离开了神兵工域。玛门君知道聂姑娘是如今冥疆新封的左辅丞相,又是神曌之后,便认定她有能力将乾坤钢收复回来交给自己,所以便私藏了那块女娲壤,并已放话要聂姑娘在千日之内将乾坤钢双手奉送给他,否则真正的魄军便会化作灰尘。”
言至于此,顾铭君扭头看向正在天空中六魂无主的聂小凤:“聂姑娘,如今你唯有尝试一搏,将罗玄引出来了。好在女娲壤需要一千零一个昼夜才能喧宾夺主,我们眼下还有些时间。”
聂小凤凝重点头,转向华歌:“华儿,魄军被女娲壤袭击一事是否另有隐情,不然你为何要动用鼓风花才能通知我前来此处?”
华歌撇撇嘴,脆生生道:“一来,这处俯日廊寰是离天燧铩最近的地方,销毁女娲壤最容易,二来。。。。用女娲壤造出的赝人并不是乾坤九界的合法生灵,他们一旦变成了真人就永远不会老病死,这样会对九界的秩序造成巨大混乱,因此赝人是不被佛曌允许存在于世的。而阻止赝人变成真人的方法有两个,便是在这一千零一日之内,要么毁掉那块女娲壤,要么杀掉被女娲壤缠身的原宗主,阻止彼此间的五行转移。小凤你固然会护着魄军,却不知道乾坤九界内的其他人是否也会这么做,倘若有人遵循佛曌法诣,执意杀掉魄军哥哥以阻止赝人成真,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餉君哥哥叫我只可把女娲壤这件事情偷偷告诉你一个人。”
聂小凤连连点头,心中无比悲凉间却也留有一丝暖意,不由对二人泪目道:“谢谢你们,你们两个真好!”
顾铭君抱紧华歌,仰头看一眼渐泛鱼白的天空,对她道:“去看看魄军吧,他现在应该已经受到娲壤影响了。”
聂小凤一慌,忙不迭地返身向胤上宫群的方向疾疾飞去,这回倒是熟门熟路,半点不需指引。顾铭君也正带着华歌腾云离开,行至半天时脚步忽地一顿,瞩目向昏暗的宫角处看去。
“怎么了?”华歌挽着他胳膊,顾铭君朝宫群下方侧目许时,抚了抚她肩膀,摇头道:“花眼了,没事。”
聂小凤匆匆赶回胤上宫中,只见魄军静静躺在大殿深处的棕枫榻上,许是夜间冷了,他将被褥裹得严实,神情安详,还未睡醒。聂小凤旋身在枫榻旁坐下,伸手欲查看他被女娲壤侵蚀的臂伤有无变化,恰逢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胳膊压去了身下。
聂小凤瑟瑟地收回手去,抬头只见高榻一旁的铜镜中映出了自己此刻满面的憔悴苦色,她弯眉一蹙,闭上了双目,自己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这便起身迈出胤上宫,轻轻阖上了长殿双门。
罗玄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掀被起身,雪白的外衫还未及脱去。从下午时起他逐渐感到体内翻江倒海,四肢时醒时僵,仿佛体内的一部分生命正被活活抽解出去,那时他便已怀疑是那块女娲壤在作祟。后来又见聂小凤三更半夜捧着朵郁金香花神秘兮兮地离开了偏殿,他便一路隐蔽跟随着来到了俯日廊寰附近,听去了三人在角场阳台上的所有对话。
既然玛门君想用小凤引出自己,他便索性将自己送去给他。六大天魔的能耐他已一一试过了,唯今真正头疼的倒是这块女娲壤,他唯一的担心是倘若女娲壤真的造出了一个赝人,此人会是魄军的容相,还是他自己的容相,亦或会是另一个熔魄?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