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好顺势依偎在爷爷怀里:“那你会帮我吗?”
“当然,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会不管你。”
“对了,你知不知道爸爸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曾好试探道。
“终于想起问这个了?”爷爷笑了笑,“当年啊,你爸爸回乡下对我和你奶奶说,他要结婚,而且要立刻结婚,我们都很意外,他红着脸说那个女孩怀孕了,他要对她负责,我当时就狠狠抽了他一顿,骂他混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欸,你可不要笑话爷爷,二十多年前,男女交往很传统,好多都是领导介绍的,结婚之前都规规矩矩的,你爸爸一直是个老实人,我对他很放心,压根没想到他对待感情如此肆意妄为,当时气了两天,两天后就将他叫到面前,将准备好的钱交给他,让他赶紧去对方家里拜见长辈,尽快定好酒席……后来你出生了,我和你奶奶特别高兴,因为你特别可爱,看到我们就笑个不停,大冬天抱在怀里像个小暖炉一样。”
曾好的心一提,原来自始至终,爷爷和奶奶都不清楚真相,他们一直当陈鸳怀的是曾家的孩子。
“你妈妈呢。”爷爷叹了一声,“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因为太年轻,没做好当妈妈的心理准备,加上生产后有些抑郁,和你爸爸一直吵来吵去的,就没一天太平的日子,我们看着都累,不出意外,撑了不到两年,他们就离婚收场,你妈妈就一个人飞去美国了。”说着,他又拍了拍小孙女的脑袋,微笑着说,“不过我们都没记恨她,因为她留下了你,你简直就是你爸爸的小福星。”
“小福星?”
“你爸爸当初就是为了让你能生活得好一点,离开了机械厂,跟人合伙一起做电缆设备的生意,他赶上了好时机,一切顺风顺水,发展得很好,等你六岁的时候,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买了大房子和车子,也送你去外国语小学念书,一切都如愿以偿。”爷爷说着又笑了,“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小福星?如果不是你,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机械厂,到老都是一个庸庸碌碌的车间工人,不会有那些拼搏,奋斗和精彩。”
“但他还是这么早离开了我们。”
“生死在天,由不得我们做主,看淡一些会好受很多。”爷爷淡淡地笑。
“嗯。”曾好点了点头,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何必去在意那些真相,她只要知道,曾明熙是自己的爸爸,她有爷爷和奶奶疼爱,他们永远是她的亲人,这就够了,足够了。
*
三月,夏奈大婚,曾好去参加婚礼,亲眼见证了她的幸福。
夏奈依旧美丽,优雅,是最美的新娘,而习焕文在台上激动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感谢所有人见证这一刻,他会照顾,疼爱夏奈一辈子,决不食言。
等他说完,夏奈的眼眶也红了,哽咽道:“我也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的。”
敬酒的期间,夏奈举着果汁来到曾好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微笑地说:“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这辈子要遇到一个令自己全心全意爱慕,崇拜的男人才肯嫁,否则宁愿单身一辈子?”
曾好笑着点头。
“可是他,”夏奈说着温柔地看了一眼正被一群兄弟取笑得团团转的习焕文,“我半点都不爱慕,崇拜他,我还是嫁了,嫁得心满意足。”
“奈奈,你会幸福一辈子的。”曾好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夏奈今天特别容易被感动,听到曾好诚心实意的祝福,眼眶酸酸的,随即轻轻在她耳边:“你也会幸福的……我收回以前说的那些混话,好好,你不比任何人差,如果喜欢就不要放弃。”
曾好走出酒店,天色已黑,她站在门口打车,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拿起一看,屏幕上是慕一洵三个字。
一行短信上显示:抬头看前方。
她立刻抬头,看见对面那辆深银色的车,在黑色中泛着低调,清冷的光,随即车里的主人摇下窗,对她示意。
隔着霓虹万千,人潮涌动,这影影绰绰,浑浊难辨的世界,他清黑的眼眸是唯一的光源。
唯有他,能带给她这样的一道光。
“怎么在这里?”
“来参加奈奈的婚礼。”
“陪我去吃点东西?”
他带她去了一家铁板热炒店,亲自炒肉类和小海鲜给她吃,桌子下的炭火发出兹啦啦的声音,餐具在白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道温润的光芒,开放式厨房的厨师正在处理活鱼,动作很慢,神色困顿。
一切都带上了俗世的温暖。
“要喝点酒吗?”他晃了晃玻璃瓶。
未等她说话,他已经给她面前的小杯子倒上了:“放心,水果酒,酒精成分很低。”
她喝了口,果然除了舌尖微刺,其余都是甜味。
他放下玻璃瓶,一手轻轻转着杯子,一手横搁在桌上,安静,专注地看她的耳朵一点点地红起来,顷刻后,慢条斯理地说:“我有没有和你提过,去英国前的那个圣诞节,我在街上闲逛,路过一个热闹的地方,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舞台上,举着话筒对底下的人表白,大致的话是,你愿不愿意等一个小姑娘长大,她长大后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