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儿,你怎么能这样想?”琼妃难过的说道,“你是皇上的亲骨肉,这些年是他误会了,如今他已经在彻查当年的事,也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怀疑我,你就不要跟他闹别扭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母妃,儿臣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再来看你。”秦牧甩手往殿外走去,与端着姜汤正迈过门槛的叶瑜撞了个正着。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将碗接住,才没有引起暗卫的注意,但一碗姜汤已经洒了大半。他将碗塞到叶瑜手中,头也不回的去了。
“奴婢重新去煮。”叶瑜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用了。”付明悦将碗抢了过来,一口气将剩下的姜汤喝掉,忍着疼痛向秦牧追去。
秦牧心中有气,自然走得极快,付明悦身体不适,本就烦躁,还要耐着性子去追他,也是一肚子火。等追到宫外,出了暗卫的监视范围,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喝道:“秦牧,你给我站住!”
秦牧转身冷冷的看着她:“以后你最好离清溪宫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客气的!”付明悦昂首挺胸走到他面前,一双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是想打我还是想杀我,放马过来!”
“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子……”
“谁要你当我是女人?”付明悦打断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恨,你主宰不了别人,更不应该强迫你的母亲。皇上的确对不起她,但皇上犯的不是死罪,现在琼妃娘娘愿意给他补偿的机会,那是琼妃娘娘自己的选择,你若真的孝顺,就尊重她的意思!”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他们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输。
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两人仍站在原地,似乎谁先动谁就输了一般。
冬夜雪花翩飞,周围一片静谧,本是动人的美景,付明悦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下腹传来阵阵疼痛,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坚持不住蹲了下去。
秦牧的脸上滑过一丝惊惶,顾不得再跟她赌气,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手一片冰凉,比阴寒的空气还要冷得多,秦牧一惊:“你没事吧?”
付明悦艰难的摇摇头:“我没事,殿下,你先回去吧。”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秦牧话一出口,才觉自己太唐突了,她一直都不愿意泄露身份,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住处。
“你能送我到沁阳宫吗?”
沁阳宫离长青宫不远,到尚宫局也很近,付明悦想误导秦牧以为她是六尚局的人。
“好。”秦牧抓住她的手,猛地将她背到了背上。
付明悦惊愕之下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秦牧已经迈开了步子。
他身材挺拔,背部宽阔,双手背过来牢牢箍着她,走得很急也很稳。付明悦本想让他放她下去,却突然说不出口。
她承认,她贪恋他身体的温度,以及他带来的那份安定的感觉。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完全消失,她甚至有种两人是亲密情侣的错觉,心不由自主的便软了下去。
“殿下——”她轻声唤道,鼻子有点酸。
秦牧以为她不舒服,说道:“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的那个人吗?”
“嗯?”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我希望他活着,哪怕他跟别人在一起,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他。”付明悦哽咽着说道,“人生中有太多无奈,其实我们能为所爱之人做的事并不多,不应该为一些误会就判对方死刑,既然放不开,何不给对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母妃这些年受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痴心错付。”
“当日琼妃娘娘肯与我合作,便是想再见皇上一面,她心里一直都牵挂着皇上,就算她肯跟你离开皇宫,你觉得她会开心吗?我知道你心疼她,但她对皇上并没有死心,她愿意重新来过,哪怕受伤也无怨无悔,你就尊重她的选择吧,免得她夹在你和皇上中间为难。”
“白禾,你爹娘对你好吗?”秦牧突然问道。
付明悦苦笑:“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丢下我离开了,我是师父师娘养大的,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对不起,我不是想提你的伤心事。”秦牧歉疚的说道。
“没关系,以前我怨过他们,但是后来想通了。他们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的存在阻碍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有带我一起走。但是他们给了我生命,这是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给我的,所以我还是很感谢他们。况且师父师娘对我视如己出,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秦牧沉默了,付明悦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结始终需要他自己去解开,她只能从旁劝解,却无法替他做决定。
“到了。”秦牧将她放了下来,“你自己小心。”
“多谢殿下。”付明悦强撑着往尚宫局走去。
“等一等——”秦牧唤道,“能告诉我你是哪一局的人吗?”
付明悦想起他说的那个尚食局的小宫女,神色顿时一黯,语气也带了些冷漠:“我不是尚食局的人,也从未与尚食局的任何人交好。殿下若要打听那人的事,请恕我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