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叶灏丞轻轻拥抱住她,力度不大,像个乞求可怜的孩子,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是,绒绒……你不能走。告诉我好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走……记不记得我们被困电梯里的时候,最后,电梯摇摇晃晃,我在黑暗里感到呼吸不过来,真的以为我会这么死掉,不过那时我最庆幸的是你安然无事,而且我已经坦白了前因后果,也终于放下我可悲的自尊心,对你说‘我爱你’,不必像季孝儒一样,当生命来不及,才后悔没有对最爱的人表达爱意……
“直到,我看见了你,光明中的你,你告诉我‘不许死’。我在昏迷的之中,做了很长的梦,每个梦里都有你,你流着眼泪,对我说‘不许死,我们后面还有很长的路’……绒绒,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如果当初不是季月出国,你没有和单诚分手,我们大概不会在一起,我们身上虽然有许多相矛盾的地方,但……我们在那一个时间段产生交集,注定有它的意义。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你在我同学的生日派对唱‘勇气’,我望着你,多想把你拽下台来,因为我必须承认,你让我着迷,我爱上了你……我控制不住想要抱你,吻你的唇……尽管,我说服自己是醉了、疯了,我一无所有,而你是纪绒绒,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家世,你出色,你高傲——”
眼泪夺眶而出,纪绒绒微偏了下头:“叶灏丞!你……我这一辈子的卑微都给了你——”
叶灏丞手臂用力:“我知道,绒绒,当初是我混蛋……对不起,我仗着你主动,就肆意伤害你,其实,过去我在你面前越是表现自己不在乎,不爱你,越是因为我内心的悲观和自卑在作祟,一面想用这用方式牵绊你,一面怀疑我们是否能够走下去……”
纪绒绒泣不成声,握起拳头,使劲砸他的手臂和后背,抽噎着,发泄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叶灏丞咬紧牙,她越打他,他抱的越紧。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远处还能听见人的说话声,她的嘴唇却被叶灏丞吻住,唇齿、舌头、火热交缠。
她迷蒙地闭上双眼,先是勾住他的后颈,再抚向男人扎手的脸。
吻很长很长,像忘却时间和空间,她感到鼻尖渗出了汗,丝丝粘腻在唇间荡漾,喃喃道:“够了……”
叶灏丞放开她,抹了抹她湿润的嘴角,复又轻-怜-密-爱地吻了吻。
纪绒绒垂下眼眸:“叶灏丞,你对我掀开了底牌,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真的像录音里自白那样,是因为单诚才去缠着你,并没有多爱你呢?”
叶灏丞握着她的肩膀,再一次轻柔地吻过来,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颊,最后到嘴角:“不,不重要,绒绒,你爱谁,我这次也不会放开你……”
纪绒绒拨开他的脸,他不让,也好,这样无所遁形的对视,正好让他看清自己的意思:“叶灏丞,我太恨你了怎么办,这一年多,我恨你恨得……就算你现在怎样深情剖白,怎样对我说你爱我,我也忘不掉那些你带给我的痛苦,更没力气去思考——”
“绒绒,我给你时间,我会等……”
“等什么,不要等……”纪绒绒缓缓掰开他的手指,“孩子,你不喜欢孩子吗?奶奶不是想要抱重孙子?以我的体质,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怀孕,即便怀上,也有停止生长的危险,或者根本怀不上……”
“不会的……”叶灏丞额头抵着她,慌乱中又说,“不,不要紧,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很好?”
“不好。”纪绒绒面无表情转身,从禁锢中走出,身后叶灏丞脚步紧随,她一顿,深吸口气,说,“别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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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叶灏丞仍是每天发短信,数量与日俱增,内容仍是些生活琐事。
关于上次无疾而终的话题,他只发来过一条,说可以不要孩子,把她当孩子养,便没再提过这茬,似乎想要逐渐淡化这个问题。
纪绒绒每每看到他的短信心烦意乱时,便燥郁地在手机里找屏蔽的地方,临了,却下不去手。
春节过去,春天紧接着重回大抵,沉睡的生灵,随着温暖的到来,逐渐苏醒。
而对换季向来敏感的纪绒绒,最近胃口明显很糟,脸色差的不像话,一早上什么都没吃,抱着马桶干呕了足有十分钟。
她揉了揉空瘪瘪的胃,怀疑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年后忙碌,为了赶订单,她常常废寝忘食,作息混乱……她还这么年轻,可别是什么什么癌!
纪绒绒一抬脸,发现镜子中的自己脸都被吓得失掉了血色。
不行,她多久没体检了?下午必须去趟医院,来个全身大检查!
纪绒绒忙回到桌边找餐厅的订餐电话,可一看到华美鲜艳的美食图片,胃里竟翻江倒海更难受。
算了,还是自己熬点紫米红薯粥,再拌份蔬菜沙拉吧。
自从亲力亲为经营工作室,她那些大小姐的讲究和骄矜逐渐被磨光殆尽,越来越像个粗糙的女战士。
时间逼近九点,她勉强吃完。工作室陆续热闹起来的时候,她又困又倦,人家小姑娘都换上轻薄的春装了,她还裹着大衣,歪在椅子里直打哈欠。
a特地从爱纱赶到工作室,手里拿着一张黑金相间的请柬,一看到封面那几只乐器的图案,她就猜到是什么了。
y抻脖子瞧了眼,刚要说话,识相闭上嘴。
纪绒绒用指尖挑开封面,确实是郑爵所在的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