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颔首,“他们的确不错。”
虽然本神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错,不过被主人夸奖还是让我颇爽。
辟邪宫主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此刻背对着主人,他的笑容怎么看上去有点让人身上发冷?
“这把剑叫什么?”
“鸦九。”
“鸦九?倒是很符合他的形貌。”辟邪宫主冲我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小修修,这把剑我很喜欢,借我玩几天好吗?”
我惊吓得震了一下,众剑也都惊讶地看过来。而主人也在惊吓了半刻后,一张面容迅速冷凝。那样危险而隐含着怒意的冰冷,我已经好久没见主人面上出现过了。
不错不错……在主人心里我还是有地位的……虽然就算是别的剑估计他也会一样生气。
主人说,“莫要挑战本座的忍耐限度。”
“好小气啊,你这么多把剑,借一把给我玩玩都不行,真是枉费我对你一往情深!”辟邪宫主马上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样子,这演技之高超,连丹朱看着都自愧不如。
主人却不买账,“要带走我的剑,除非你杀了我。”
“矮油~好好的说什么杀不杀的。我这不就一说嘛~好吧好吧,就当我没问。”辟邪宫主眨了眨眼睛,走到主人旁边满眼都是桃花,“那我要走了,小修修你一定要想着我啊!”
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花痴攻势,冷着脸往外走,那宫主也期期艾艾跟了出去。我心里松了口气,宫主要是再这样花痴下去,恐怕破军就要飞过去跟他干架了。你看,现在破军已经气得剑顶冒烟了……
不过,感觉此刻剑台上的龙渊气息有那么一丝落寞,跟他平日里平静无波的状态不是很相符?
主人关上了剑阁的大门,大家纷纷化成人形聚在大堂里开会。
破军,“这个牛皮糖终于走了,他要是再不走,我就去削他!”
丹朱瞥他一眼,“就你那点本事,你削得着人家吗?”
蛟灵插了句嘴,“不过,他干嘛突然要借走老大啊?”
他这样一问,大家都安静下来,同时转头看向我。我莫名其妙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
丹朱挑眉,“你昨晚聊得很开心的那个小孩子是谁?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他说他叫殷扶疏,我猜他可能是这个辟邪宫主的私生子。”
破军抓起丹朱的茶杯就给摔在地上,“带着拖油瓶还好意思勾引主人!”
丹朱伤感地看着地上的茶杯,然后就做饿虎扑食状与破军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又是抓头发又是撕衣服的分外激烈,我翻了个白眼,默默走到正抱剑坐在剑台上的龙渊身边,“喂,你怎么了?”
他一愣,收起刚才的神色,“没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是不是刚才主人维护我的时候,让你想起你前主人来了。”
龙渊静默了一会儿,“我的主人只有邱暮霜一人。”
我啧啧嘴,揽住他肩膀,“小龙啊,做剑不能这么死心眼。对于他们人来说呢,我们再通灵性也只不过是兵器而已,缺了就再换一把。你要是这么认死理,主人用你的时候不好好配合,是会被打入冷宫的哦~”
龙渊垂下有几分忧郁的眼睛。他平时冷脸冷惯了,这一瞬的脆弱,显得格外性感……
“主人不会放弃我的。等到他好了,肯定会把我要回去。”他用平稳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哎,能这样信任自己的主人,也是世间难得。明明已经被卖掉了,还能帮着主人数钱。虽然我也很希望他主人把他要回去,但以本神剑之见,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慰问,心里却也有一丝丝的惆怅。
曾几何时,我被主人握在手里逍遥江湖、出生入死的时候,也险些以为自己就是主人的唯一、也是最爱的一把佩剑,直到主人带回了丹朱,又带回了破军。算起来,我有多久没有跟着主人出去过了?主人还记得我华为人形的样子么?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有一天如果另一个人向他索要我,会不会我就要易主了?
若是我也能像龙渊那样肯定而骄傲地说出:我的主人只有盛文修一个,大概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听到主人说:若要带走我除非杀了他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颤,眼睛几乎有些湿润了。妈的,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