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熟悉……这话大梵天剑好像也说过。不过大梵天剑曾经与我在最后一战中短暂交手,所以觉得我眼熟正常。可我诞生的时候花痴已经退出仙妖大战了,压根没见过面,他怎么会觉得我熟悉?
花痴转头看了眼那画像,“你不觉得你的身形和气质,跟这幅画有点像?”
他这样一说,我又仔细看了那张拼的歪歪扭扭的画一眼。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毕竟是副画,也看不出太多门道来。
“你不会因为这人穿了黑衣服就说跟我像吧?世界上又不止我一个人穿黑衣服,我们食堂梁大爷还喜欢穿黑的呢……”
刚说完食堂大爷,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来那浑身被剥了皮的人型……顿时觉得恶心想吐,然后又一阵怅惘。
蜀山已经不存在了,这个认知真是很难习惯。
殷扶疏忽然问,“如果接下来你并没有什么别的打算,你可愿意随我去一趟九黎?”
我一愣,“哈?”
“就当出去散散心吧。”殷扶疏嫣然一笑,引诱一般的语气,勾魂一般的眼神,“这乱七八糟的华夏,你难道不想避一避吗?”
说实话,我是有些犹豫的。
真的可以扔下这一切不管么?真的就任由盛文修带着九黎人占领蜀山、复活白泽、覆手华夏么?
可是我也只是一把剑而已,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珍惜我的主人与我仗剑江湖,我没有那么正义伟大,也不想当救世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太复杂了……我更加没有信心再一次面对那蜀山之巅的妖皇。
现在的我脑子里突然灌进了封存已久的记忆,再加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那么多曾经鲜活的朋友在我面前陨落,压得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逃开,是最好的办法。
花痴这一次出门很是讲究,华美的车撵由一头白象拉着,身旁服侍的小美女就有四个,还跟着一个大美女祁星护法。我看着那小屋一样“宏伟”的架撵,嘴角抽了两抽,“你干脆把辟邪宫也搬去吧。”
舒舒服服斜卧在车架内的软榻上、正叼着烟杆的花痴冲我喷了口烟,呛得我咳嗽半天,“本宫还不是怕你刚刚受了那么多刺激身体虚嘛。”
“拜托哪有人这么明明白白戳别人的伤心事的?!到底懂不懂怎么安慰人啊!”
“本宫只负责带你游山玩水,看美人喝美酒,精神治疗之类的你还是用你自己那大条的神经自愈吧。”
说的好像我们神经大条的人跟小强一样……我也是很敏感的好不好!
这么大的车前面还拴着头那么大的白象,按理说在森林里根本走不动。然而毕竟是森林之神出行,车撵前方的大树们都自动向两方退开,愣是退出一条康庄大道。翠华摇摇出了盘古林,往南方的千山万壑之中驶去。
九黎位于华夏极南之地,那里山峦高耸,但是大部分的土地都十分贫瘠,种不了东西,尤其是中部地区三年不下雨的情况时常出现。最富饶的地区在与华夏距离最近的白民国和青丘国附近。白民国中之人其实尚能算是华夏人,只是人种奇异,全民白发。并且越是纯种的白民人,发色越白,血统也越高贵。最高贵的血统要数白民国曾经的裘姓王族,不过被妖皇血洗后,这个姓氏的人已经荡然无存了。
而与白民国毗邻的青丘国便是完全的妖魔之国了。
我们此行将从青丘国边缘地区穿过。看花痴那满不在乎的嘚瑟样,似乎也不担心被青丘国中的狐妖们抓来烤鹿肉吃。
第一夜,我们露宿在距离青丘国还有五十里的仙霞山中,不远处是一条轻浅的河流,背后是无尽的莽莽丛林。花痴的美女们一个个化身银色的夜狼,转瞬间就消失在林中觅食去了,祁星护法念动咒语,无数花藤忽然拔地而起,迅速地编织成了一座精美的小屋,并且到处都妆点着含苞欲放的蔷薇。看这本领,原来这祈星护法是个花妖啊。
她柔媚万千地向殷扶疏福了福身,“宫主,请入内休息吧。”
这般体贴,还特意搭个屋子出来,恐怕是怕花痴子时变身的时候失态吧……
花痴冲她温柔一笑,“辛苦你了。不过只有一间屋子,看来鸦九你今晚要和我睡咯~”
我淡定地在车辕上盘腿一坐,“本神剑还是睡车上吧。我可不想人家说我恋童癖。”
美女们猎回来众多野兔山鸡,巧手愣是做出来一顿烤肉大餐。我虽然不用吃饭,可也被馋得啃了两只兔子腿,最后摸着鼓鼓的肚皮半躺在车门边,望着那漫天的星子在我们头顶缓缓旋转。
“等到证道飞升后,便可以得到大自在解脱,在那无边无际的星星中随意穿梭遨游,无牵无挂,无喜无怒,无生无死。那该有多自在?”
蓦然闯入脑海中的话,令我赶紧移开了眼睛。
妈的……以后岂不是连星星都不敢看了……
花痴进屋变身去了,众美女也都现出原形趴在地上轮番守夜休憩,祁星护法自己变出来一张吊床挂在树上,也睡下了。我一个人无聊,又不敢看星星,只好也跟着进入睡眠状态。
睡梦中我被一个僧人抱在怀里,行走在秀丽的山河风景之中。我想,那大概是去蓬莱的路上,他的怀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就像是佛殿里总是漂浮着的袅袅暗香,闻着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很放松,很平静。他总是喜欢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喜爱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