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娘忽地问这个,姜小娥略想了一想,才老实回:“往日与他接触的少,只当是个清高孤傲的人,现今在姨母家里上课,多回接触下来,才知竟是个面冷心热的。”她说着,便是想起今日表哥为她出头一事,心里就更是觉着他好,“嗯,表哥是个好的。”
陶氏见她这般说辞,也全当是白问了,只得撇开不提:“去院门上瞅瞅你哥哥,看他可是要送至钟家去,竟这样久还不回来……”眼见闺女走远,陶氏方轻叹一声。
远哥儿便是个好的,她也不能打他的主意,自家妹子是一心想娶个大家闺秀回来做儿媳。她自个的闺女还是自个来疼,好在也才十三,少说还有两年的时间可择选,待儿子的亲事一定下,便要赶紧着手起闺女的亲事来才好。
一宿无话,待至翌日辰时刚过一点,姜小娥便带着外祖母与小舅家来。
陶氏打开院门接她几人,先是朝着老娘问了声好,把几人放进来插上院门儿后,才问闺女:“怎地你也跟着回来了?今个不用上课?”
“林先生今日来过,姨母让她回去了。”姜小娥道,“外祖母与小舅既来了,怎么说也要做做陪,便给我与阿葭放了两日的假。”
陶氏听后刚要点头,陶老娘就已经嫌弃着道:“不过两个丫头片子,竟还能专门儿聘了个先生家来,这是银子多的没处使吧?当着你妹子的面我不好说,来了你这处才能说上两句实心话,你那妹子就是把不住财的,好在她命好嫁进个富裕之家,不若似她这般大手大脚的,我看早也要败光了家产。”
陶老娘自进屋起,嘴上便没停过。姜小娥自是摸透她老人家的脾性,因此但凡她老人家一开口说话,她便左耳进右耳出,便是言语难听的很了,也只是当时有些计较,过后便把它忘了,全不上她的当,更不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儿。
由着她老人家嘀嘀咕咕一阵子,见总算消停一些,她才把茶送上去:“外祖母说了这么些话,合该喝口茶润润嗓子才是。”
话落,便遭陶老娘瞪一眼睛,骂陶氏:“你这闺女甭看着人还小,实则是个鬼精鬼精的,不比葭丫头单纯活泼,更是比不上她姐姐岚丫头聪明能干。也是给你疼宠坏了的,把个闺女养成这般,半点不讨人喜欢。”
姜小娥整个人一下懵住,半晌回过神时,委屈地眼圈儿也红了。
陶氏心疼不过,便把闺女拉过来搂着,心里难免有些埋怨老娘:“娘整日里是想到哪说到哪,嫃儿再是如何,也都是您的嫡亲外孙女儿。她自小.便乖巧懂事,出门问问便知左邻右舍皆喜欢她,也就是您这嫡亲的外祖母,与别个不一样。”
不意大闺女居然敢顶撞自己,陶老娘一时气地脸皮都在发抖,还待开口时,却让陶小舅一下岔话打断:“好容易进一趟县城,娘您就少说两句,来前不还口口声声说着惦念大姐,这会子见着了人,怎地又嘴硬.起来。”
陶小舅一脸无奈,说完,便又向外甥女赔罪:“老人家就是这般心直口快,实则心里没有恶意,嫃丫头切莫放在心上。”
她自是知晓,晓得小舅夹在中间亦是难做,姜小娥便低低嗯了一声。
陶氏摸摸闺女的头发后,又道:“娘这回来打算赘日?爹近来身子可好?怎地未跟着一道上来?”
闻言,陶老娘就撇了撇嘴:“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生怕家中无人,引了贼人进屋偷他的东西,几十年来皆是如此,你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了,竟还能问。”
陶老娘只一开口,便跟吃了枪药一般,半点不似在钟家时与陶姨母说话的态度。陶氏是自小听到大,早也习以为常,娘是个不讲理的性子,娘俩儿也是少有交心的时候,因此问了这句,也就不爱与她多言,反是对着幼弟多问了几句。
见大闺女不搭理自个,陶老娘只觉无趣,半晌后,思索着就又开了口:“你家哥儿已经一把年纪,何时才能娶媳妇儿生子?也不看看你自个,四十就快出头了,旁人家做娘的在你这个年纪,膝下早已孙儿孙女绕膝边,儿媳妇边上站着来伺候,一家子快活美满。现今你家儿,是要熬到何时才肯成亲?”
“岩儿是个有主意的。”陶氏略感无奈道,“早些年是我害搏他耽搁了,也就近两年来家中才渐渐好过起来,便娘不说,我心里也有打算。待中秋一过,便请了媒婆家来,相看姑娘。”
陶老娘一听,立即便道:“花那个冤枉钱做甚,上回娘与你道的你忘了?王家的闺女现今还未说出去,她老爹竟也是个眼高的,想那乡下的他是瞧不儿品貌不凡,十个人里难挑出一个来,你若点头,娘回头便请熟人上门去说,准保给你说下来。”
陶老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殊不知陶氏心里不光疼爱幺女,便儿子她亦是疼的。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说个乡下姑娘进门,少说也得模样秀丽,知书达理,与儿子般配才成。
陶氏摇头道:“岩儿怕是不喜欢,娘是万万不能瞒着我私下去说,届时闹出了意见便就不好。婚姻大事上头,还是需慢慢择选,总会遇到合适的,急也是急不来。”
大闺女这般不懂配合,陶老娘是立马便拉长了脸:“得得得,随你都随你,我看你姐妹二人就是县城里住久了,全当自个是县城人。身价门槛高了不说,竟还学会了埋汰乡下儿就这样眼高,人王家闺女儿就这般不堪?”
陶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