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从皇后手中转了个圈,易了主,由容妃和娴妃共同主掌。想来静妃刚刚小产、身子不爽利,淑妃的大皇子又被烧伤,这两个自然没工夫管理宫物,而娴妃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显也不是个能管事的,于是这整个宫务就落到了容妃头上。
一时间,容妃的风头无两。
天色未明,怡景宫前后几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宫,半个时辰后,怡景宫已聚满了人,容妃拿到凤印的第一日竟能高调至此,这让宫中嫔妃惊叹不已也心生羡慕,只是,倘若皇上知道这件事,恐怕容妃就……
怡景宫主殿中有不少人落座,都是嫔位及以下的宫妃。
容妃娇笑着从内室走出,一身嫩绿色的宫纱覆体,眸光都仿佛充着水意,不愧是宠贯后宫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本宫知道,大家都有些不满,其实这么早把大家叫过来,一是告诉大家,皇后下旨令皇后姐姐礼佛两个月,因此这段时间是由本宫和娴妃妹妹共同掌管凤印。可是娴妃妹妹又是个清净的人,不愿管这些,所以以后各位妹妹再有什么琐事直接来怡景宫便是。”
容妃这话说的虽是事实,可就是这般直面的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张扬,不少宫妃都皱起了眉头。实则倘若是皇后掌管凤印也罢,好在皇后行事颇为公正,不偏不倚,做皇后的位子需要的也是这种气度。
可如今凤印在一个宠妃手里,众人可要掂量掂量了。纷纷心道,以后没什么要事还是不要来怡景宫了,否则指不定一件小事能捅出什么篓子呢。
见底下面色各异,容妃也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手。
宫门外由四个侍卫带着的惊惶的沐容姬和宋小主走进来,沐容姬苍白着脸看着怡景宫中的众人,最终目光停驻在容妃脸上,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恨意。
容妃,又是容妃!
沐容姬小巧的牙齿咬着下唇,自觉的在怡景宫中央跪下道:“容妃娘娘,不知您传唤奴婢所为何事?”
容妃轻笑一声,转身坐在主位上,抬手平稳的端起一杯茶,翘着带着金色雕花指套的尾指扣住盖子拨了拨茶叶,小口抿了一口,“这是皇上最喜欢的君心茶,本宫才艺虽多,可只有泡的这一手茶皇上最喜欢。”
“娘娘的茶艺自是极好的。”苏德嫔跟着奉承道。
“本宫并非是自夸。”容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叹息道:“本宫啊,只是想告诉一些人。别以为有点才有点貌,就能在宫里上蹿下跳的闹腾。皇上要的可不是什么多才多艺,而是一份清净而已。在本宫看来,再美的女人,若是不安生,这宫里也容不下你!”
话音未落,容妃手中的茶杯便剁在桌子上,冷声道:“沐容姬,你前些日子可是送给静妃一块面锻?!”
沐容姬听了这话,原本苍白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稍显平缓,眉头连皱都没皱,她淡淡的回答:“奴婢日前的确是送给静妃娘娘一块面锻。”
容妃紧盯着她的神态,看着并无惊慌之感,不禁有点疑惑了,难道这事当真不是沐容姬做的?
这件事,自然是静妃小产之事。
且不论宫里面四妃之一的静妃可不是其他宫妃能比得了的,更可况静妃的娘家势力在朝中也算得上是强势,这些世家大族通常都把筹码放在宫妃身上。静妃倘若真的产下皇子,说得好听点那是皇子,说白了那就是静妃娘家进一步渗透朝堂的契机。
所以绍宣帝不愿静妃生下孩子。
只是在对外方面,还需要给静妃一个解释,因此自然是说要在宫内严查此事。
凤印转手,这项重任自然就递交到容妃手中,容妃是个聪明人,宫斗也有十年了,能从一个当年小小的位分晋升到现在的四妃之一,足可见其心智手段皆是上上之选。这件事,从调查到沐容姬开始,她就有种感觉,一定是沐容姬动的手!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一种直觉。只是这个直觉显然很没有说服力。
容妃抿了抿唇,挥手将大宫女芳怡唤来,她手中捧着一只深木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块绣技夺目的面锻。容妃将互握的双手笼进袖中,一双眸子沉淀着沉沉的色泽,她抬了抬下吧:”看看这盘子里的东西,可是你送的那一块?”
“没错,这块面锻是奴婢送的那一块,分毫不差。”沐容姬摆弄了一下面锻,颜色依然鲜艳,只看着都觉得精致非常。
一旁的宋小主头垂得更低了。
“当日在昭阳宫,皇后便已查出容妃用的锦帕上含有罂粟粉这种东西,可致使有孕的人坐胎不稳甚至小产。而这条锦帕曾与之前你送的这块面锻放在一处过。于是在本宫命人稍一调查,便发现了这块面锻的问题——里面居然有大量的罂粟粉……沐容姬,你可否给咱们姐妹讲讲,为何这面锻里面会有罂粟粉的存在呢?”容妃冷哼一声道。
“奴婢不知,在面锻上放置罂粟粉,并非奴婢所为。”沐容姬闭上眼,“倘若容妃娘娘要将这么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奴婢头上,奴婢便只能说一句话,奴婢不服!”
还是个倔骨头?
“并非是本宫冤枉你,而是事实具在眼前,你即便狡辩也不能!”
“容妃娘娘,可否让奴婢辩驳几句?”沐容姬眯起眼,余光瞥到了一个身旁正在瑟瑟发抖的人影,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容妃抚平衣角,漫不经心的再次端起茶杯,这次却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