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想说接济也没什么,毕竟有耿以元和赵大郎的情分在前,但是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总是把圆圆抱回家,又让大嫂来回奔波,大嫂和她的感情深,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但是,自己那婆婆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再加上自己总是带粮食过来看程兆儿,一来二去的,婆婆如今不说什么,但是,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想想这些,终归叹了口气道:“是大嫂对不住你,以元不在家,我家当家的也嘱咐我照顾你,结果,大嫂也没照顾好你和圆圆!”
程兆儿一听,便知汪氏是妥协了。
果然,汪氏歉疚的看了一眼程兆儿道:“如此,你这么想去镇上看看,我陪你一起吧,正好给当家的带两件换洗衣服。”汪氏心里实在歉疚,这程兆儿把生孩子的秘诀都告诉她了,这是多大的恩情,她却连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到!
忽然想到了什么,从篮子里找到一个布口袋塞到程兆儿手里,程兆儿好奇的打开一看。就愣住了,又感动又惊喜,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间那个小小的布口袋里放的大约是两三斤的白米!
成色看上去不怎么好,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白米啊!程兆儿激动的抬头道:“嫂子,这是……”
汪氏以为程兆儿不认识,便接口道:“这是米,我们这边吃的不多,只有富人家才吃这玩意儿,这东西在南边那边长的多着呢,在我们这边没有。听说,这些米每天抓一小把,细细的熬成米汤,给小娃子喝,最是大补了!”
程兆儿这下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汪氏只是一个邻居,居然比她的婆家人和娘家人都靠得住,让她在这种最困难,最没有依靠的时候,有了一丝温暖和依靠,从这一刻开始,程兆儿忽然如同一个漂浮无根的浮萍,忽然找到了依托。一下子,心定了!
她越发亲热的拉着汪氏的手,真诚道:“嫂子,我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但是,你的大恩情我记下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汪氏也回拉着程兆儿的手,爽快的“哎”了一声。她心里也是熨帖的很,原本,程兆儿没生之前,她们并不怎么熟,那时候,程兆儿老实巴交的很,就连眼神都没有现在灵活。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遇见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怕这怕那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程兆儿对耿以元不怎么关心。就是耿以元走的那天,都没见她出来送上一送。
当时,汪氏对程兆儿是很有意见,但是,碍于耿以元和她当家的情分,她还是要照顾程兆儿一些的。只是,往来却很少了。
没想到,生了个孩子,程兆儿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会来事儿也懂得体贴人了。以元要是回来,看到媳妇儿这么知冷知热的,也要高兴了吧!
两人又开心而小声的确定了第二天去镇上的时间后,程兆儿吃完了汪氏带来的苞谷面做的饼,汪氏便回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甚至家里的鸡还没叫呢,程兆儿就起身了。
她把自己那几件衣服又翻了一遍,找了唯一一件补丁少一点,颜色不是那么灰扑扑的,白底小碎花的衣服穿了。穿上后,又寻思了一会儿,忽然走到床那边,从最床下面翻出一个木头柜子来,她那天翻东西的时候好像看到那里有些耿以元以前的衣服,虽然也是补丁摞补丁的,但是,衣服看起来还挺小的,大概是耿以元比较小的时候穿的。
她找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比划了一下大小,友翻出一块包袱皮,随意一裹,就抱着已经被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圆圆出门了。
圆圆还在月子里面,不能呛了风了。因此,即使外面很黑,程兆儿走的也很快。
她走的是靠近猪圈这边的后门,原本的程兆儿早上早早的就要起来做家务,因此,后门的钥匙为了方便,就一直被挂在厢房边上钉在墙上的一个墙钉上。
虽然,后来程兆儿生圆圆了,但是,那钥匙的位置也没变过。张氏恨不得她赶紧把这些活接手回来呢!因此,程兆儿很方便就开了门出来了。
猪圈里的猪可能听到的声响,哼唧了两声,就没声了。
圆圆很乖,一点也没有哭闹,乖乖的窝在程兆儿的怀里。程兆儿低头用脸蹭蹭圆圆的小脸蛋,更加加快了步伐。
还没到赵家的院子,程兆儿就看到隐约一个人影迎了上来,定睛一看,果然是汪氏。
汪氏手上也拿了个大包袱,一上来就问,“弟妹冷不冷啊!我叫了村口的张伯,他家有牛车,我们先到我娘家,把圆圆托给我嫂子,孩子可不经冻。”
程兆儿没有拒绝,点头感谢道:“嫂子,让你破费了。”
汪氏摇摇头道:“咱们谁跟谁啊,你可不兴跟我这么见外!”
两人就这么一边说着,往村口走去。果然,还没到村口,就看见一个老头在那等着了,程兆儿心知大概就是张伯了。跟着汪氏一起喊了一声张伯,便静静的坐在那里。听汪氏和张伯唠起家常来。
汪氏道:“张伯,我们可以走了。”
张伯道:“嗨,再等等,王贵家的正好今天也要去镇上,马上就来了!”
汪氏皱皱眉头,这王贵家的也是个长舌妇,还好平时住的远,也没什么来往。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张伯没有儿子,一个女儿早早的嫁了,但是,嫁的远的很,好几年都不见回来一次。张伯和张婶两人就靠着种两亩地生活,平日里闲的时候就赶着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