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上前一步,沉声哼道:“究竟怎么回事儿,给我好好说清楚,倘若有半句隐瞒,待我查清楚以后,定要禀明上面,治你们一个欺瞒之罪!”
这话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王氏终于禁不住压力,连连点头说道:“我说,我马上就说。”
接着,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了,连最后程长华夫妇和刘大东讨论要找程长庆要多少银子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出来。
讲完了的时候,刘采儿也不害怕了,直接指着小王氏,整个人跳了起来:“好啊,你竟敢这么害我,我跟你没完儿。”
程长华也一脸的愤怒的盯着小王氏,这事儿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她的孙子就这么生生作没了?而且这小王氏是什么脑子,说话嘴都不带把门的,居然把什么都说了。
刘大东和她不愧是母子,想法都差不多,他也跳将起来,扑到床前,一巴掌甩到了小王氏脸上,小王氏被打的整个身子都歪斜过去,倒在床边,刘大东恶狠狠的啐道:“死婆娘, 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你,你敢杀我儿子?”
只不过这样的大胆也就维持了一瞬,那为首的大汉只是稍稍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没声儿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却炸开了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不由指指点点起来。大部分人都带着鄙夷的神色,老百姓大多良善,这样讹自己亲戚的毕竟少数。虽说相互之间互相攀比一下或者沾点儿便宜也在所难免,无非就是我今天多占了你一块菜地,明天跟你拌嘴你没说的过我。
但是要说今天来拿个小件儿家具,明天带人来拿几件大件儿的家具还真没有,家具这样的东西,可是一个家里的大件儿,有好些人家连成亲嫁娶也没有家具呢。
更可耻的是,居然因为被下了面子就要讹银钱。还有没有良心了,这家人胃口也忒大,听这家儿媳妇说,还想讹人家那么多银钱。五百两银子是多少了?好多人这辈子也没看过这么多银子呐!
那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为首的大汉瞪圆了眼指着小王氏道:“你可知你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被关起来了?”
小王氏只觉得已经被吓得肝胆俱丧,她囵吞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不顾自己尚且隐隐作痛的肚腹。趴在地上磕头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为首的大汉顿了顿,终于在小王氏觉得自己的心要提到嗓子眼,从喉咙口蹦出来之际,才慢悠悠的说道:“念在你是初犯,我们再询问一下听竹轩的意思,如果人家不追究,那就算了,如果人家追究,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王氏原本才稍稍松了口气。如今却是心又提起来了。
那几个捕快没再理会他们,先是瞪着刘胡全一家一眼,又瞥了一眼依旧缩在程长华身后的刘采儿,才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去听竹轩询问情况。你们在这给我好好待着。”说罢,一行人马扬长而去。
却在出门之后逐渐四散开去,百姓毕竟对这些捕快有天然的害怕,倒是没有人敢跟着他们,等到半个时辰后这些人已经换了身衣服,到了膳食斋中。
这里程兆儿已经请膳食斋的大厨置办了一桌酒席。专门是为了感谢这几位的。她自己并没有出席,毕竟是女子,该避讳的就要避讳。
只是在确认了事情妥当之后,又许诺了秦远航把做辣椒酱的方子送给他之后。她就走了。
辣椒酱的方子给出去程兆儿也无所谓,她也没想卖!再说了,这辣椒酱她之所以做的好吃,是因为她比这古代的大部分人舍得,有哪个人舍得在辣椒里面放芝麻、放香油、放肉丁、放增味粉的?
这些“捕快”当然没去听竹轩,这些人也不是捕快。穿的衣服自然不是捕快标配的官服,自然没有什么官帽带在头上了,只是衣服是看起来很像的常服罢了。
这种骗术也只能骗骗老百姓,哪怕是一个稍稍懂一些官场结构的书生都能看出异样来。
这些人是秦府的家丁护卫,都是他长年在外,家里爷奶父母甚至叔伯侄儿不放心他的安全,给他配的武功高手,身手都极好。
做这事儿,秦远航一点压力都没有,而且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从头到尾这所谓的捕快既没有穿官服,也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是捕快,更没有带假的官帽也混淆视听。只是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凑巧穿了一件比较相似的衣服罢了。
官帽是官员级别的象征,只要没有在官帽上做文章,别人还真是说不到他什么。
不过,他还是和他那身为县太爷的侄儿报备了一下,信函已经着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了。虽然,送出去的同时,他已经把他的这几个护卫派出来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不过是知会他侄儿一声,毕竟官场如战场,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小镇,但是要是有什么“有心人”就不好了。他是不懂官场,但是身为秦家人该有的警惕也是必须有的。即使这不过是“屁”大点儿的事情,但是,善后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边皆大欢喜,宾主尽欢。
那边程长华一家就不好了。小王氏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确定道:“娘,你说大舅会不会把我们招出来,到时候我们可要坐牢了!”
程长华没好气道:“你可别扯上我们,什么我们坐牢,就是你坐牢,我回去在找你算账。”
又没好气的对着刘胡全和刘大东吼道:“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