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都市现代>他站在夏花绚烂里>49|0|8|0|5||||家|首|发
要何冉因为疼痛醒来,他一定也能感受得到,随之醒来。

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莫须有的东西,一声不吭。

在这种沉默中,等待漫长的夜悄然流逝。

直到身边的人停止了频繁翻身的动作,他才静悄悄地走下床,走到屋外抽一根烟。

不止是一根烟,最近萧寒总要一连抽两三根才足够。

足够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烟头燃尽之后,他还要在外面呆十几分钟,等身上的烟味散开了再回去。

床上的人安然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何冉以前总有踢被子的习惯,现在腿不能动了,倒是老实安分了,一整夜都是一个睡姿。

萧寒在她身旁躺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这一摸,却猛地一惊。

*

何冉并不知道自己又发高烧了。

迷迷糊糊中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背了起来,那个人的背部结实而宽阔,步伐稳重,十分有安全感,她很快又趴在上面昏睡了过去。

萧寒连夜将何冉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她在病床上躺下时终于恢复了些意识。

一个实习护士正在帮她打针,何冉的血管本就不好找,长期化疗过后更是细得无法肉眼辨别。

小护士扎了四五针都以失败告终,无谓地在她手背上留下几个血孔。

何冉面无表情,小护士反倒紧张得冒起汗来,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她后面两针偏得更加离谱。

萧寒终于沉不住气,去把护士长叫了过来。

饶是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也被何冉的情况难倒,插了好几次都剑走偏锋,没找到血管。

何冉两双手已然满目疮痍,感觉不到痛了,她像没事人一样,用眼神安抚萧寒。

最终护士长把针扎在她的脚背上,何冉哭笑不得。

那之后连续八天,她不停地在发烧与退烧之间反反复复,每天几乎二十个小时都处于昏睡状态。

不知打了多少次退烧针和抗生素,何冉每回睁开双眼都分不清白天黑夜,唯独不变的是那道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的身影。

因为炎症,她的口腔溃烂了半边,全无食欲,只能靠输液补充营养,吃不进任何东西。

短短几天的时间下来,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只有脸是高高肿起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冉难得醒过来。

萧寒正端着一碗面条吸溜,抬头见她躺在床上看着他,连忙把碗放下来,问:“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何冉破天荒地有了食欲,她思考了一阵子,说:“想吃胭脂萝卜,就是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给我带的那种。”

她愿意吃东西,萧寒喜出望外,面条还没来得及吃完就急匆匆地冲出去给她买了。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赶回来了,是跑进病房里的。

天气冷,他额头上却冒着汗,气喘吁吁。

萧寒将装得满满一饭盒的胭脂萝卜递到她面前,还有一碗白粥。

何冉看着那惊人的分量,语气颇为无奈:“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啊。”

萧寒说:“没事,我也吃。”

何冉随手用牙签叉了一块萝卜,有些苦恼。

那萝卜切成了很大的块状,她没有办法把嘴张得太大,咬不动。

萧寒帮她咬碎,再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看着萧寒头顶的汗,何冉忍不住伸手帮他擦了擦。

食物在舌尖传递,最后在她的嘴里慢慢化开,何冉吃不出来那味道究竟是咸的,酸的,还是苦的。

燕子衔食,惺惺相惜。

这一份感情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更重。

*

周末,泉泉也来医院探望何冉。

他晚上留下来住,萧寒把自己陪护的床位让给他。

下午何冉的体温又开始回升,到了晚上才有好转的迹象。

半夜,她醒来过一次。

虽然烧退下去了,但人还有些稀里糊涂的。

看见泉泉睡在旁边的床上,她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萧寒的影子。

何冉缓慢坐起身,不知把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泉泉被吵醒了。

他看到何冉,眼睛亮了亮,下床朝她走过来。

这个小大人很懂事地帮她掖好被子,语重心长道:“阿姨,你要多休息。”

何冉不由笑了,伸手掐掐他的脸。

泉泉问:“你要喝水吗?”

“不喝。”何冉摆摆手,捂着腮帮子,“我嘴痛。”

泉泉皱起两撇眉毛,关心道:“很痛吗?”

何冉点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痛死了。”

小家伙把她的话当真了,顿时紧张起来,着急地原地打转,“那怎么办,你会死吗?”

何冉忍俊不禁,耸了耸肩说:“所有人都会死的。”

泉泉沉默了一会儿,很费解地问:“那死了之后呢?”

何冉被这个问题噎住。

她不得不借用大人们常说的话:“死了之后我们会睡很久很久,然后去了天堂。”

听了何冉的解释后,泉泉终于笑开怀,童言无忌:“那你就去天堂吧,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何冉摸着他的头,笑而不语。

“你叔呢?”过了一会儿,何冉问。

泉泉说:“在外面,我去叫他。”

何冉点头,“好。”

泉泉站在病房门口,探出头。

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光线微弱,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紧急出口的指示牌发出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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