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不容易才来看望自己一次,正巧姐姐还不在,怎么就这样走了?!
----心下真是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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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凤藻宫的宫人都是一脸惊讶,却不敢多问。
徐离挥了挥手,一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薛皇后一头青丝披散开来,没有任何珠翠,只在发髻上别了一支白玉雕花簪,脸色素白素白的,有一种失去生气的暮霭沉沉。
她转回头,看着那个丰神俊逸的熟悉身影,吃惊之余,忽地勾起嘴角笑了,“皇上贵脚踏贱地?还是……,我在做梦?”
笑是笑了,眼底却是说不尽的凄凉悲伤。
徐离唤了一声,“萦萦……”
倒是勾得薛皇后一瞬泪盈于睫,她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上前轻轻拉起皇帝的手,落泪笑道:“三郎,我没有想到……,还能听到你这样唤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以为……,到死都不会听到了,也不会再见到你了。”
仿佛是一个美妙的梦境,她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三郎……”薛皇后断断续续哽噎着,哭诉着,“我知道……,我这辈子爱错了一个人,做错了很多事。”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嫁给你的时候,我十四岁……,我过了十四年公主一般的日子,从来不知低头和俯就是什么。只会……,横冲直撞去和别人争抢,把碍眼的全都除去,以为那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徐离静静地站着,听她哭。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薛皇后忽地笑出声来,她道:“哪怕时光倒转,徐家和薛家一样会走到今天,哪怕让我再重新活一回,仍然改不了那些脾气,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争抢,结果……,一样会被幽禁在这儿。”
“三郎,我觉得好累好累。”
“爱你,恨你,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气。”
徐离扶着她在椅子里坐下,仍旧不言不语。
外面天色浓黑,室内却在宫灯的映照之下恍若白昼。
薛皇后整天幽居无须打扮什么,穿了一件七成新的杏黄色细纹宫衫,在那橘色的灯光映衬下,脸上倒是显出一丝柔和之色。
静静坐了许久,脸上的泪水都慢慢风干了。
“三郎……”她突然抬起头,说道:“我已然是这样了。而那个……,让你在三军之前舍命相救的顾氏,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和我很不一样吧?”
徐离目光湛湛,看向她,“你想知道?”
薛皇后的视线没有回避,点头道:“对,我很想听一听。”
“她么……”徐离移开了目光,想起那个眉目如画、殊色照人的倩影,想起那些软语娇嗔,以及那些冷心冷情,轻声道:“的确是和你很不一样。”
“是不是很美?”
“是。”
“聪慧吗?”
“嗯。”
“那性子呢?是不是很温柔、很体贴?”
“有时候吧。”徐离淡淡道:“冷起来的时候,比那冰刀子还要冷上几分,算计起朕的时候,也不见丝毫手下留情。”
薛皇后忽地笑了,“可是……,哪怕她又冷又狠又绝情,又是一个有夫之妇,还对前头的丈夫念念不忘,甚至一心一意想要回到叶家……”看着皇帝渐渐凌厉的脸色,觉得十分有趣,“即便这样,皇上还是舍不得、放不下,甚至不惜背负天下骂名,背负兄妹乱*伦的荒*淫之名,仍旧还是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的笑容透出玩味,问道:“对不对?”
徐离一把将薛皇后拎了起来,厉声道:“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薛皇后不怕他,摇头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就是不说,就是要让皇帝草木皆兵的猜疑。
反正自己早晚都是要死的,让皇帝和那贱*人过得不痛快,让后宫里的人多几个跟着陪葬,只用想一想……,自己的心情就畅快起来。
护国长公主?!真是好一个藏身的名头啊!
也是自己太糊涂,直到最近才想明白这件事情。
徐宪的两个丫头肖母,政哥儿同是嫡出,却和两个姐姐长相完全不同,那么自然是肖父了。徐策、徐离、徐姝三兄妹,都和皇太后长得一个模子,政哥儿并不像,那么他和父亲徐宪,自然是遗传了故去的公公。
那个护国长公主,和政哥儿半分不似,也就是说,她既不肖母,也不肖父,那么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怪自打她来了徐家,长房的政哥儿就分院出去住了。
再联系平时的一些琐碎片段,比如接叶家的小姐进宫,比如而嫁叶东海,不难猜出那狐狸精的身份!
邓氏那个小贱*人,她和顾氏一起被人劫持到萧苍大营,自然是认得的,可是她又怎么敢乱说一个字?而后头进宫的那些小妖精们,没有见过政哥儿,当然也就想不到这一通关节,就这样成功的瞒天过海了。
可笑的是,自己还曾经当她是个性子柔和的小姑子!
想到这儿,薛皇后吃吃笑了两声,“皇上的口味真是特别,良家女子不爱,偏偏喜欢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我实在想不出,到底能有什么趣味儿?”自己杀不了他,也杀不了她,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好的,花枝乱颤笑道:“想来是到了床上,你那好妹妹会娇滴滴的喊一句,你比他要厉害一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