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暖阁里面放了好几个炭盆熏着,顾莲怀着孕,加上消耗了一些体力,像是有些倦怠发困起来,居然很快睡了过去。

徐离却是睡不着。

本来瞌睡不大,另外还在回味她刚才的那句话,哪里睡得着?自然是听见了的,只不过还想让她再说一次,偏她别扭,做张做致的就是不肯再说。

却也无可奈何。

徐离有心要下床去,又想着,丢她一个人在床上睡有些冷,只得耐着性子躺下,因为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次越发难熬。

只能白白躺着,看着粉色绣花的床顶帐子出神。

从自己在观澜阁跟她说同样的话起,到如今……,自己把她捧在手里心,捂了整整六年,才得到她这么一句回应。

不过还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终归得到了。

身边的佳人似乎已经睡得沉了,迷迷糊糊,像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徐离怕压着她的肚子,只能配合体型往后缩了缩。

心下却是好笑,平日里看着一派大方端庄的模样,睡觉却如此不老实。

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怕后面没塞好,微微支起身体伸出胳膊,忽然间被人轻轻的地一带,脸贴脸抱了一个严实。接着便有呵气如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离,我心悦你,想和你……,永永远远都在一起。”

徐离方才知道她是在装睡,为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惊喜!

的确叫自己很惊喜。

仿佛有繁花满室如春的依次绽放开来,一朵接一朵,五彩斑斓、绚丽迷人,开得令人目不暇接,叫人忍不住心花怒放。

徐离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愉悦过。

她……,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在最恰当、最合适的时机,给自己最好的,还要把一分的喜悦变作十分,变作千百分。

看着那张白如玉的脸庞,长眉入鬓、眸光清澈,仿佛秋夜星空里的两点繁星,照得人心底都明亮起来。一扫之前的小小失落,心情好到极致,张了张嘴,片刻之后忍不住失笑起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莲“哧”的一笑,“笨蛋!”

徐离咬牙,哪里肯在气势上输给她?以霸道的方式回吻回去,缠绵、甜蜜,将彼此紧紧贴在了一起,直到喘不过气来。

然后静了一瞬,轻声道:“拥有天下,拥有你,乃朕此生之幸。”

顾莲斜斜看着他,娇笑道:“少说这些空头没用的!好不好,总得叫人落了实惠才知道。”为了逗笑气氛,故作认真,“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处不成?”

徐离一脸惊骇,“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势利的女人!啧啧……”

顾莲啐道:“啧什么啧?少来!”

“你想要什么?”徐离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指在她脸庞上轻轻勾画,“金的、银的,方的、扁的、圆的,只要朕有,想要什么都只管拿去。”

“多了。”要说撒娇卖痴,顾莲亦是不输旁人,先戳到他的心口上去,“首先,这儿得归我住着。”又一把握住了他的要害,强忍住没有笑场,“其次这个玩意儿得归我用一辈子,旁人不外借。”松了手,又道:“别的么,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封号什么的也不能少了,现在大局未定,先封个贵妃娘娘让我威风威风罢。”

她这三段话,把后宫女人想一辈子的事都说了出来。

只是除了她,旁人不敢说罢了。

徐离脸上表情丰十分富,张大了嘴,半晌才总算合拢回去,哈哈大笑,“你这样子,和贤良淑德是半点边儿都沾不上了。”摇了摇头,“也只有你,才敢跟朕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顾莲假意沉了脸,“怎地?不答应?”哼哼道:“那我之前的话也收回。”

徐离笑道:“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明知道她是在装样子,还是忍不住去哄她,“朕都应你,好不好?娇娇,快点笑一个给朕看看。”

顾莲“呸”了一声,“你才给大爷笑一个看呢!”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分外快一些。

后宫里寂寂无声的时间,就在顾莲和徐离的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之中,一点点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年根儿。

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与之前不同的。

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在家宴,已经毫无任何身份的徐策出席了。

沈倾华和邓襄嫔两个,以及几位公主、麒麟,甚至于周围服侍的宫人们来说,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从端敬亲王贬为庶人的皇室贵胄。

“瑛嫔”有孕身子不便,没有出席。

倒不为怕和徐策碰面,而是底下小一辈儿的郡主、郡王们,年夜家宴,嫔妃不出席还说得过去,不让正经的皇室子孙参加,就有些不太好了。

但诸如大郡主、二郡主年纪大些的,懂事了还好。其他的像三郡主才得六岁,另外几个哥儿也在十岁左右,正是看着懂事实则孩子气的年纪,要他们守着一个天大秘密,未免太过为难,且不保险。

为了这个,麒麟还在宴席上嘟嘟囔囔的,一会儿是,“这个母妃爱吃,快给她送一碟子过去。”一会儿又道:“这个样子好别致,母妃肯定没有见过,快拣几个让母妃欢喜欢喜。”

俨然一副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模样。

窦妈妈走了过来,笑道:“大皇子放心,瑛嫔娘娘那边也都有的。”

虽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今天是年三十,麒麟年纪又小,又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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