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说的是事实。
约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现在只希望记者们不要抱有和伯格斯统同样的想法,“少爷……”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伯格斯统俯□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话,“抱歉……约翰……”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两名保镖正在门外忙于应付那些想要破门而入的记者们。
伯格斯统托起约翰的脸,边吻着他边喃喃着,“是我的错……是我害你担心了……”
这个男人啊……
约翰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够了,少爷,”他挣开还恋恋不舍的伯格斯统,让自己抱着他靠在沙发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希望没有因为我延误今天上午的演出。”
“你只休克了一两分钟而已。”约翰说,“实际上,我猜想上午的戏只怕是要延迟了,现在一片混乱,王子正等在包厢外面,想要把你送到医院去,戏院大楼被警察和记者包围了,谁也出不去,瑞典王子简直要气疯了,怕咱们怀疑他是跟那位袭击你的刺客窜通好的。”
“到底是什么人行刺?”伯格斯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事情看样子很快就会搞清楚。”约翰说,他也有些困惑,“如果是一颗实弹的话,我能理解,但是染料弹……我无法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对咱们接近瑞典王子的警告?还是那些无聊的花边小报,刻意制造新闻点?”
“哗众取宠,制造新闻么?”伯格斯统摇了摇头,“瑞典的媒体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他靠在约翰的胸前,无意识地轻轻咬着指甲,头还有些晕,但是思考的能力已经回来了,“从这场闹剧里面谁也无法得到好处,除了戏剧开场的时间被延迟。而且,我也不认为是一心想要笼络咱们的王子殿下策划了这场闹剧……”
“或许是执政党便帽派的政客斯统继续说,“听说王子最近和身为最大在野党的礼帽派走的很近。”
也许真的是因为复杂的政治问题?约翰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少爷,你的身体没事吧?”他突然问道。
“我没事。”伯格斯统说,他还没来不及换掉那套溅上血色染料的昂贵礼服,被染料弹击中的胸口青紫了一片,呼吸起来会有些疼痛,但并不妨碍行动。“给我找件衣服换上,不管怎样,看完戏后我都要去和这位戏子王储寒暄一番。”
也就过了半小时,粉墨登场的瑞典皇子就特意上台致歉,并送来了礼节性的慰问,他向台下的贵族观众们表示,这出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是他特意为迎接海军元帅而精心彩排的,在此之前从未出演过。
《王子复仇记》的故事,伯格斯统和约翰事前都已看过,这次的演出也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平心恶论,这个王子的演技很不错,如果单纯做个演员,估计也能赢得不错的票房。可即便是他在台上卖力的扮演哈姆雷特,约翰却觉得他怎么演,仿佛都像是在说他本人的故事。尤其是那就朗朗上口的“生存或毁灭,这是个必答之问题: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苛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并将其克服。此二抉择,究竟是哪个较崇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约翰拿起被伯格斯统吃的一干二净的松露饼托盘,“这东西比黄金还贵,你怎么跟吃饼干似的,一口一个?还一连要了五份,你就不能点点儿便宜的吗!”
“我看你也不愿意吃,索性就都解决掉了,别那么小气嘛!”伯格斯统看了一眼约翰的侧脸,戏谑道,“你这个勤俭持家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像我老婆了!”
“少自作多情!”约翰白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这出《哈姆雷特》语带双关吗?”伯格斯统手托腮,向一旁心不在焉的约翰问道。
“怎么讲?”
“这个故事分明就是在说这个瑞典王子么,你看,他虽没有弑父欺母的叔叔,却一直被掌权的便帽派死死打压,于是他便只能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准备伺机而动。”伯格斯统抱着膀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何以见得?”他的话,也引起了约翰的关注,“你是说,这出戏正是拉拢咱们的讯号?难怪你刚才遇刺的时候,这个瑞典王子那么惊恐。”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凭什么这样认为?”
“直觉!”伯格斯统眼神微敛,嘴角翘起微微上扬的弧度。
大戏结束后,伯格斯统在保镖的暗中保护下,独自一人登台向王子敬献鲜花。
约翰低着头,靠在旁宽大的天鹅绒椅背上,这一阶段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他看着伯格斯统的表现无懈可击,他的语气平静,应付自如,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暗示,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刻该主动,什么时刻该被动,让王子有时间消化他所说的内容。他轻描淡写的提到了这次行刺,也提到了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心态,他所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事实,包括他身不由己的接受各方的礼物和示好。
出乎伯格斯统和约翰的意料,这个瑞典王子并没有以此而觉得扫兴,反而更热情的邀请他们到府上做客。与此同时,他还向伯格斯统发出一个危险的政治信号,那就是告诫他们最好按兵不动,因为一场关于政权更迭的暴风骤雨,不日即将上演。
三天后的那个夜晚,伯格斯统正懒洋洋的枕着约翰的大腿在床上打瞌睡,就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