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针,连头颈处都有扎上。又吩咐道,“他决不可上马,也不能颠簸。你们去寻个担架来,抬回票号去,把弹头取出来再说了。”

众人忙依言行事,见余人还在处理费丽思,这些亲卫亦是厉害,直接拿起两把椅子,连窗帘一起拆卸捆绑,不消片刻便做了个担架,把封锦放上去以后,抬起来在一群马匹的包围下缓缓走了几步。蕙娘故意落后了一步,和其中两名亲卫低语了几句,方才扯着乔三爷过去和总督交涉,道,“我们知道皮特少爷身份高贵,但这完全是无妄之灾,我们希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好对伤者家人做出解释。还有我们也希望得到皮特少爷的道歉,起码,现在他不应该踪影不见。”

总督怕是担心爱女伤势,乔三爷翻译到一半,他已有些不耐烦,直到最后几句,他方才想起此事,连连喝问了一番,不想当时事发时,众人都在厅内,都在看封锦和费丽思,竟没人注意到皮特的去向,至于屋外的卫兵,就更看不到里头了。总督忙令人去问门卫,又是闹得一番忙乱,门卫却回报,除了刚才进来一群秦人,又运了一个伤患出去以外,并没有别人出入。

蕙娘和乔三爷还等了等,见皮特的确不知去向,方才失望地和总督告别,往宜春票号回去。此时权仲白业已开始施救封锦,厢房内点了无数蜡烛,比白天还亮,几个人手进进出出给他打下手。蕙娘和乔三爷亦不去添乱,过得一会,卢天怡派来的人也到了,这都是燕云卫的心腹精锐,得知事情经过以后,一面也觉得荒谬无稽,一面也是怒发冲冠,有些冲动的当时就要去炸总督府——这群在大秦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惯了的燕云卫,哪受过这样的气?自然是不分青红皂白,便把帐劝算到了主人头上。

蕙娘也是沉着脸,不由分说地就把主事权给接了过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封大人出事,而我们竟不能把元凶带回,不说别人,就是天子一怒,我们谁能承担得起?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保证封大人能够痊愈。一会等仲白出来,我们先问封大人需要什么,若需要静养不能离岸,那就先在这里住几天。如果可以上船,那我们明天就走。不去南洋了,掉头先回广州去,请皇上的示下!”

见众人似乎还有未尽之词,她一摆手,又道,“至于元凶,我刚才已经让人乘乱裹了回来,现在应该就锁在柴房里。一会先挑两个高手让他享受一下,不要闹出人命,不要有什么让他坚持不到大秦的内伤……最好是让他感觉到痛,但又不至于害了他的身体。”

她此时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众人都无法持有异议,均点头应了。蕙娘道,“现在没事,你们先去休息一下,以免等会太过疲倦反倒不美。”

众亲卫却都摇头道,“大人出事,我们如何还能休息得了?只盼着大人没事罢了,不然……”

从他们面上的神色来看,封锦若是去世,这群人的结果多半也比死好不了多少,蕙娘叹了口气,道,“那也由得你们吧。”

她站起身冲乔三爷使了个眼色,把他领到了廊下,低声道,“三叔,我看现在这情势不太好,你乘夜给几间大秦过来的铺子送个信。信不信由他们,若愿和我们走的,等封大人能上船了,我们随时动身。铺子里该带走的带走,该烧了的烧了,该留下的那就留下……看起来,吕宋英军和我们是免不得一战了。”

乔三爷悚然动容道,“也不至于如此吧!”

“你不知道……”蕙娘再叹了口气,“皮特我们肯定是要带回去的,那是首相的侄子,吕宋总督能看着他被我们带走吗?这么一追一走,到了广州海域肯定得打起来——这一场仗那是没法避免的了,我现在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按封大人在皇上心头的地位来看,这一次他不论活下来没有,皇上都难免勃然大怒。再加上吕宋富饶,正好也是我们所需要的海外种粮地……这万一要打起来,岛上的秦商不就是现成的人质?别人尚可,我们宜春号和对面盛源号的人必须得要保住,还有什么大商号在这里有分号的,你赶紧地去打招呼……就是没打起来,也不差这点生意。记住,这事必须得保密,万一传开,吕宋必定大乱,我们都未必能走得了!”

乔三爷见她说得严重,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忙道,“这就去,这就去!”

他要抬步时,却又不免住了脚,慢慢地道,“那……城里余下的秦人,甚至说余下的秦裔呢……”

蕙娘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乔三爷想了想,不禁长叹口气,重重地顿了顿脚,道,“背井离乡讨生活,就是这么颠簸坎坷,造孽哟……”

说着,便急匆匆地出了屋门,没入了夜色之中。

蕙娘目送着他的背影,亦是百感交集,她摇了摇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似要把心头的闷气全都叹尽,可这气是叹了又生,万千思绪间,不知为何,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杨七娘的话。

“我所想要,是让大秦永远都走在寰宇前列……让我们看那些洋人,永远都是蛮夷,永远都是少了教化,处处都不如我们的荒野之国。我愿大秦在寰宇世界里,永远是世上第一国,永远别被泰西欧美赶上,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

吕宋距离广州,并不太远,若非英军过来,只凭当地土著,岂敢如此仗势骄人。就是把国王绑去,他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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