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室。

女郎一双柔白细腻的手正在为高仇捏背,他拿起一瓶冰的矿泉水往自己的头上浇下去,鼻翼煽动,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侧头看躺在休闲椅上闭目养神的言敬禹,拍了拍女郎的手:“帮我兄弟捏捏。”

女郎立刻乖乖地应了一声,走到言敬禹身边,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来到他健美的胸肌上,轻轻揉捏起来。

没多久,言敬禹睁开眼睛,摆了摆手,让女郎退下。

高仇抓了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悠悠地吸了两口:“黄书记下马了,中纪委和公安局的人已经盯上玛雅了。”

“让他们盯好了,大不了找替死鬼。”言敬禹的双手交叠,右手拇指缓缓地摩挲左手手背。

高仇轻笑了一下,随即侧过头来,眯着眼睛:“你小子办事我向来放心,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最近还得围着宝华团团转。”

提到宝华,言敬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顿,眼眸变深。

高仇翻了个身,粗粗地呼了口气,眨眼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说起来那天的局面太混乱了,那一枪,是你安排的?”

他们事先说好的,用湛明澜当筹码,逼封慎前来,签一份私人协议,让封慎答应以后在s市新能源这一块不参与和宝华的竞争,谁知事态发展失控,底下的人在甲板上开枪……当日在游艇上的人,有一半是高仇带来的,另一半是言敬禹的人,那个开枪就是言敬禹安^□来的。

“你以为一份私下协议就可以逼迫他就范?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肯定的说,只要有元嘉一天,你的宝华就会被压得死死的。”言敬禹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轻描淡写道,“既然要做,就做得狠一点,仇哥,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完起身,拉下腰间的毛巾,水珠从颀长健硕的身体滑落,快步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就为了一个女人?”高仇勾了勾嘴角,“我真没想到,你言敬禹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言敬禹脚步微停,没做理会,径直走出去。

*

湛明澜侧躺在床上,耳畔传来开门声,然后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

言敬禹的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温柔道:“有没有乖乖地吃晚饭?”

湛明澜翻过身来,借着暖黄的灯,她一张消瘦苍白的脸病容尽显,开口就问:“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言敬禹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俯身下去,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低声道:“澜澜,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接受事实,我没有骗你,他已经死了。”

湛明澜死死咬着唇,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盯着他的眼睛,胸膛起伏得厉害,片刻后强作冷静:“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言敬禹的唇尖擦过她的脸庞,亲昵地啄了一口:“澜澜,你何必多问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体,医生说了,你需要心平气和,不能被情绪刺激。”

“是你。”湛明澜轻声道,声音有些发颤,“是你害他?”

言敬禹缓缓道:“别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原来真的是你。”心底的怒狠陡然窜上来,湛明澜的身子都在发颤,厉声道,“言敬禹!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

她的情绪突然爆炸,歇斯底里地朝言敬禹扑过去,言敬禹及时扣住了她的手臂,又压制住她晃动的腿,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立刻开门而入,言敬禹转头,眼眸划过一抹狠戾,冷声:“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两名保镖立刻退下,又带上门

湛明澜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但因为被言敬禹压得死死的,所有的力气都使不到点子上,胸口郁积的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面色逐渐失去血色,四肢变冷发僵,却依旧不停地在挣扎,言敬禹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逐渐松开了她,下了床,去洗手间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绞了一把热水,回过来帮她擦脸上的冷汗,和发冷的四肢。

湛明澜没了半点力气,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封慎的脸,和封慎探过来的手,她使劲抓住,轻声又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言敬禹在听到她喊出口的名字时,眼眸急骤一缩,随即温柔道:“我在这里,不会走。”

湛明澜越发消瘦的身体没了挣扎,安静下来,呼吸轻而细长,睡了过去。言敬禹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眸,认真地看她。慢慢地,用另一只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眉心,脸颊和唇,她现在太瘦了,脸就他一只巴掌的大小,以前那蓬勃的生命力像是急速消退似的,连眼眸都是痛苦和绝望。

“我让你如此痛苦吗?”言敬禹低声道,“澜澜,难道我就没有机会再次赢回你?”

曾经的湛明澜,那么灿烂明媚,笑容如阳光一样,似可以扫除这个世界的所有阴霾。重点是她对他的痴迷,那么纯粹,美好的痴迷,不带一点杂质。她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为了得到他的欣赏和喜欢,熬夜补习,努力生活,积极向上,也一直用心对他好,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份值得他珍惜,守护的感情,他的善变,冷漠,自私,将她的感情一点点消耗光,但不可否认,心底还是有一份自信,即她不会变,她的爱不会收回。

显然,他太过于自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也错估了感情的价值,现在的她,满心满眼就是另一个男人。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

讽刺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他的兄弟,同一个父亲,却是截然不同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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