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个噩梦惊醒,爸妈居然给他生了个弟弟,而且还把他视如空气。
一时间,额头上、背部俱是冷汗,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平复下起伏不定的心境来。
这个梦,过分真实,让他心有余悸。
可是又没有人可以诉说,爷爷奶奶那里,还尚未得知爸爸还在人世的消息,爸爸不让说,他也只能为他守着这个秘密,不过面对爷爷奶奶时,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愧疚的心情的。
本来小爵还打算再在这住上一天的,从梦中惊醒后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把被爸爸妈妈给遗忘了。
以然第二天醒来,冷宸瀚却不在身边了,不似前两天,她起身梳洗完后出了卧室,客厅里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她找了书房,依旧未见其踪影。
当她走到餐桌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还婷婷袅袅升起了白烟。
她不知道如何描绘自己此时的心境,并没有当即把桌上的那碗红糖姜水给解决掉,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以然错愕地瞪大了双眸,眼前的一片狼藉,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冷宸瀚坐着轮椅,正吃力地弯腰想去捡地上的碎片,那些散落一地的碎渣子应该是一个白色的瓷碗,与之前在外头餐桌上看到盛满了红糖姜水的那个碗,是一模一样的。
对于普通人而言的轻松弯腰,对他而言,难于登天,可他却毅然没有置之不理,他明明可以放着等她或者小吴来收拾的,为什么?
以然心里反复翻腾琢磨着这个难题,可却毫无所获。
“我来,你别捡了。”
他一声低哼把处于游离状态中的以然给狠狠攥了回来,她定睛瞧去,原来他右手的小拇指被划伤了,都流血了。
她三两步上前,将他手中拿着的碎片都给接了过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中,对于这地上的烂摊子,也未加理会,他那只正在流着血的小拇指正被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宛若不堪一击的珍宝。
“你别乱动,等着,”她蹙了蹙眉,沉声道,“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他家里是备着医药箱的,里头的器具跟药物还是比较齐全的,上回郭斐又留下了一些,对于处理这样的小伤口,对以然而来,是轻而易举。
小时候,以行受了伤都是大呼小叫,闹得全家都知道,然后对他加倍珍视,任他予取予求。
而以然,受了伤从来不提,私底下从医药箱里拿点红药水涂了,连创口贴也不贴,就怕少了让家人起疑。
幸好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她一直没有想通为何自己就被父母如此无视,以行是家里的掌上宝,而以媛稍比以行待遇差点,但比起自己来,待遇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同样是方家的孩子,以然有时都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可对于有儿有女的方氏夫妇而言,根本就没必要把她捡回家啊,又不是生不出来。
这样一想,她还是他们的孩子,最不受宠的一个就是了。
以然想着心酸的往事,不小心用的力道重了几分,冷宸瀚并没有哼出声来,只是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头。
给他包扎伤口的手,白如凝脂,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恬静中透着几分迷茫的脆弱,令人为之心怜。
冷宸瀚眼中一闪而逝过的,分明是担忧。
他的伤口,被她包扎得十分的漂亮,欲言又止,最后他苦笑,“看来今天他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免得糟蹋了你的心血。”
以然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尽量压抑着心底的情绪,“你以后别进厨房了,下回伤到的可不会是手指头划破一个小伤口这么简单的事了。”
厨房里,还摆放着刀具,那是明显伤人不眨眼的利器。
要是一个不慎,后果根本就不堪设想,这男人肯定是没有考虑过后果。
何况厨房根本就不是根据他坐着轮椅的高度设计的,对他而言,极为行动不便。
他轮椅不远处还横着假肢,为了煮红糖姜水他肯定是戴了假肢行动,不然坐着轮椅根本就不够不着流理台的位置。
估计是不适应,所以刚弄好会坐会了轮椅上去,碗估计是不小心碰掉下去的,这些都是出自以然的设想,不过八成都是能应证的。
“我知道了。”
冷宸瀚并没有反驳,他知道她愠怒,是心疼他。
他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同时表情也变得异常的温和了起来。
以然见他心悦诚服迎合她,这才没有再教训他了,莹白的脸上洋溢着如月光般静谧的光彩。
冷宸瀚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那你去把餐桌上的那碗红糖姜水趁热喝下去先,这厨房的碎片,等下收拾,不然等会小吴过来收拾也行。”
她去上班的时间,小吴每天还是会过来打扫卫生跟给他做饭的,晚饭通常都是以然回来做,周末小吴更是极少过来。
小吴得了空,有时也会出去逛逛,不过过去断了联系的朋友现在重新结交起来,还是生疏得很,没了她所渴望的友谊成份。
小吴有些萌生了想回瑞士的念头,可这话却迟迟没敢跟冷先生提,冷先生待她还是不错的,要是离了她,一时半刻还是找不到接应的人,还是再等等。
自从方小姐跟冷先生言归于好后,冷先生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