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终于醒了?”容海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我正在想小北再不醒来就找酒楼的人来开门。”
“那可不行,人家还以为我是天底下最懒的人。”她故作轻松,特意让声音高亢着,显得有些调皮。
“哈哈……”容海畅怀大笑。
“容海——”乔小北也在笑,小小的难为情,“我饿了。”
容海一听就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成,我现在打晚餐上来。”
“谢谢!”挂了电话,笑容渐敛。她身心俱累,这会儿压根不想移动半分,更加没法走远,才会麻烦到容海。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容海,就投以他绝对的信任。那个清晨的一段话让她深深明白,这个男人不肤浅,不会低趣味,值得深交。
容海果然值得信任。接下来几天都静静陪伴着她,她要沉默他就闭嘴,她想说话他就逗她,就象一个大哥哥宠着小妹妹。她都怀疑再这样待下去,从来没撒过娇的她都会变成娇气小妞儿。
身子渐渐养好了,别说七天,十天都已过完。可是乔小北不想离开——离开就意味着回东方家见到东方澜。如今两人见面能怎么样呢?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陌路人?亦或来个床尾和?
好象哪一种她都不太适应。她不问东方澜的去向,东方澜更没打电话过来。容海也不特意提起,只有一次似乎说快了些:“东方应该从北京回a市了。”
她闻言略停,没有发表意见,轻轻抿着凉开水吃该死的咽喉炎药。半晌才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们好似亲兄弟。”
容海坦然大笑,稳重的男人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像大哥嘱咐小妹:“一起在孤儿院待了十几年,小北你说呢?咱们只有兄弟可亲啊!”
“十几年?”她扬眉,确实有点久,难怪那么亲。同学三年都会恋恋不舍,何况他们都是孤儿。
“苗苗有两个姐姐么?”她随意问。
容海笑:“院长嫌难记名,所以男孩子都姓容,女孩子都姓汪。都不是血亲。”
原来如此。她总算明白了少许,后悔不应该咨询这些事情——蒙在鼓里当傻瓜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终于打算回家。回家之前特意约了路瑶道别。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子一起走在林荫小道,说些有的没的。路瑶原来有过一场生死之恋,对爱情不期望,但对世情相知甚深,就似容海。
“小北,我见过你丈夫。很帅气很有内涵,不过……”路瑶说到这儿蹙眉儿,“小北,他傲气十足哦!感觉上很强势的一个男人,你要扛上他可是会吃亏。对他有点眼熟的感觉,应该出身名门吧?”
乔小北点头。路瑶说得一点也没错,这历经苍桑的女子似能看透一切。比她乔小北能看透的多得多。
“他值得你爱!”路瑶话题一转,“小北,你去看他那双眼睛。”
“眼睛?”乔小北有些疑惑。她没敢,那么犀利的黑瞳她才不对上,省得没看懂他先让自己让人给看透了。
“你慢慢去研究他那双眼睛,你就会明白他是怎样的人。小北,柔能克刚。”路瑶用了根树枝弹向小树干,树干直晃而树枝如初。
“也许。”乔小北明白她的好意,但不想提东方家的事,笑着改变话题,“路瑶,香港佬是不是特别会疼人?我瞧你这日子比人家豪门夫人还逍遥。”
这下路瑶可不放过她了,捉住她摁倒在草地,呵她痒:“乔小北,你可不能这么邪恶。自己有年轻英俊的老公还来取笑我无名无份地跟了个老头。”
两个女人在草地上追打着,乔小北的白裙子已经变成了绿裙子。直到乔小北被痒得讨饶才结束嬉闹。
“保重。”路瑶有些伤感,“小北你学的是设计,走不出豪门,为何不在家攻服装设计?有一门特长就不至于被抠死。”
乔小北一直回到a市,脑海里仍然在想着路瑶的建议。她还特意跑到深圳电子中心配了个小笔记本电脑。也许,她真可以试试服装设计。
容海护送她回家,下了飞机直接打车。这里冷多了,早晨霜寒,乔小北替自己裹上了小毛衣。
“怎么这么大风?”容海摇头,秋天果然干燥,这么大风水分都给卷得差不多了。看着乔小北似又要干呕,他连忙把她衣领全竖起来挡风。
“谢谢!”容海总是把她当成记忆中六岁的小女孩疼,举止言行间忽略她年龄宠溺着,乔小北接受他的帮忙总觉得有点别扭。
相别数日,终于要面对东方澜了啊!明明淡定,可就是不知不觉一身紧张。她不怕他,绝对不怕,在心里打气一千遍。最后摇头——她若能想个办法让这个男人忘记《二十一条》多好!
当车子停在悦林酒楼大门口,莫二笑盈盈地喊东方夫人时,乔小北诧异地瞅着容海:怎么不直接回家而来到这儿?
很快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东方澜在这儿!
他正懒散地坐在小轿车里,一手抚额,一手支着下巴,黑瞳若星,投向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这时的他有着说不出的邪魅诱人。
“走吧!”容海拉开车门,让乔小北先坐了进去。
“坐前面。”东方澜吩咐,面无表情,语音低沉而颇具磁性。
乔小北依言坐进前排,别开头看风景,无视面前这个极品男。身子有些僵硬,那个晚上的折腾历历在目,她承认自己有些怕他。可是想起路瑶的话,又情不自禁想着他眼睛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