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北京。
某写字楼三楼。房间门口挂着“炫凤服装设计公司”的牌子,门半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阿姨,小浪又摔倒了。阿姨——”杜啸蹦蹦跳跳地从房间里飞出,向对面办公室冲去。这声音打破了一室宁静,探进半颗头,看着三个忙碌中各有特色的女人。
里面除了三个女人就是三台电脑,一台含打印功能的复印机,一台传真机。其余都是堆砌起来的纸张及资料。倒是摆了两盆盆景,立即满室生机勃勃。
这就是她们三人的小小的公司。麻省虽小,五脏俱全。
不过更像小小的幼儿园,因为到处是小朋友的图画书,而且随意一扫,就能看到几个玩具。
“杜啸小朋友,弟弟哭了没?”乔小北头也不抬,忙着手头上的事。她神情淡淡,依然直发青青,曾经的伤痛已被岁月抚平了伤痕,淡雅得让人眼前一亮,却又让为被那张沉静的脸儿安定了心神。
“哭了。”杜啸一本正经。小脸儿十分端庄,像个小绅士。
“妈呀,杜啸小朋友,不是叫你好好带弟弟的吗?”杜心心的大嗓门响起,大踏步走出去走到门口,扬头朝对面房间喊,“小浪,别哭了,来,阿姨抱抱。”
“妈咪说,男子汉不能随意让人抱。阿姨你离我远点。”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她旁边十分坚定地宣告。
杜心心一个急刹车,没停住,只得任自己往一边倒,很干脆地趴在地上,和小朋友对视:“小浪,下次你再这样不声不响的我可打小屁屁了。这样不仅会吓死人,还会撞死人的知道不?当然如果你能一下子变成无敌金刚身,撞赢阿姨,阿姨还是不着急的。”
“阿姨,你怎么总是摔跤呢?妈咪,阿姨是个胆小鬼,总是说会被吓死。”杜心心对视着的是一个十分俏皮的小家伙,一双灵动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三岁半,个子高高的,倒有五六岁的模样。浅浅的笑容,看上去竟有些不合年纪的淡定,眸子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安静时像个哲学家,灵动时有点小霸王。
“我妈咪不是胆小鬼,是马大哈。”杜啸很不客气地纠正,“你妈咪说的。”
“杜啸!你给我闭嘴!”杜心心发狂,瞪圆眼睛,捋起衣袖似要打人。
气地哈哈大笑:“心心,你本来就是个马大哈。”
“不要带坏孩子。我还要点做妈咪的威风呢!”杜心心翻白眼给她们看,末了弯下腰来:“小浪,你哭了吗?怎么一颗眼泪也没有?”
“妈咪,他哭了。我做证。”杜啸肯定。
“男子汉不哭的。”乔小北这才保存好资料,过来牵着乔浪小小的胖乎乎的手儿。
“妈咪,我只掉了一颗眼泪。你瞧,现在它都不见了。”乔浪仰起小小的脸儿给大家看。
“奇怪。是不见了。”路瑶憋着笑,一本正经,“小浪,你眼泪会飞耶,难道是仙女变的?”
“阿姨,你说得不对。”小小的人儿站起来气定神闲,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惹人喜欢,任谁看了都移不开目光。这明明就是乔小北的再版。只是说起话来要明朗些,不似做妈妈的含蓄。
“告诉妈咪,阿姨哪里说得不对?”乔小北牵着坐下。
“我是掉了一颗眼泪,不过我不让它掉到地上。我把它吃了。”乔浪在妈咪身边坐下,“这样我还是不算哭。妈咪,我还是个男子汉,会保护妈咪。”
把眼泪吃了?乔小北和路瑶对视一眼,有些无可奈何,是诚实还是贴心,还真说不清楚。可乔小北莫名有着感动,一下子抱住了儿子:“宝贝,一颗不要紧的,下次让它掉下来,别吃了。不好吃。”
“妈咪,也不难吃。咸咸的,有腌萝卜的味道。”乔浪歪着头儿思索着下结论。
一句话逗得三个女人哈哈大笑。路瑶有些伤感:“真可爱。当初我那个孩子真不该流掉……”
瞄了路瑶一眼,乔小北把儿子送进她怀里:“这个分给你一半好了。”
“这孩子真的不是哪个男人的,完全是小北的。”了然一笑,路瑶打量着乔浪,虽然性格要比做母亲的霸气些,可五官真是像极乔小北,问:“是要去华服公司么?”
点点头,乔小北浅浅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如当初:“我们这儿都开了两年了,总是处在解决温饱问题的阶段,都没能抽出正常的时间带孩子出去度周末。如果能找到一家稳定的大服装公司固定接收我们的设计式样,那我们的生活会有保障许多,以后就可以放心地带两位小朋友稳定的周末游。”
“传说华服公司的老板是只笑面虎,不大好应付。”路瑶有些担心。
“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尽人事听天意罢了。没试过会有遗憾。而且这次好象不是老板见面。”乔小北不在意地摇头,“华服不行,还有别的几家也去问问。总得努力过再说。”
“小北,我去吧!”杜心心拿了两瓶酸奶给两个小家伙,刚好进来。
“你……”乔小北浅浅地笑了,“怕你和别人去打架。”
一句话说得杜心心又翻白眼又脸红:“也不过才和人吵三次嘛……”乖乖地跑一边闭嘴去了。
“小北……”路瑶欲言又止。
“什么?”乔小北已经走到门口,反过身笑笑地问,“不想替我看儿子?当然了,把一个大画家拐来做服装设计,兼职做保姆,是有点委屈……”
“去你的。”路瑶呸一声,又郑重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