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懵了,她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就成了一个插足人家婚姻的人?怎么就成了一个丈夫眼中的恶毒女人?她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她只是怀着一颗少女的心来嫁给他不是吗?
一夜之间,她对婚姻,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幻想都被无情的打破了。高傲的她愤怒了,受伤了,可为了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她忍了。在成亲后的日子里,她想方设法的想要取得他的好感,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直到她忍不可忍的对他用了手段,这个手段让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却也让他们离得更远。就这一次她有了孩子,或许,生活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她好过一些。就在他们之间因为孩子的关系而缓和了一些的时候,就在她以为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的时候,老天给她开了个更加残忍的玩笑。就在她的孩子二岁的时候,她的孩子没有任何征兆的一睡不醒了。
陈清荷越是回忆就越是无法自拨,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目光中全是羡慕的看着那四个徐徐而来、笑语嫣然的人。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为什么她就不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呢?
“师叔祖,我们来了。”豆豆和果果人还未到小木屋,就开始兴奋的挥着手朝陈清荷跑过来。
自从第一次柳如风和唐子诺他们陪果果、豆豆来陈清荷这里以后,他们就改口按辈分来叫她,因为陈清荷和柳如风是师兄妹,所以,他们这些小家伙都喊她师叔祖。
陈清荷回过神来,看着那两个又长高了不少的小家伙,眼里满满都是慈爱。这两个孩子是一个开心果,他们人小鬼大,总能说出一些让你感到窝心的话,总能做出一些让你感到贴心的举动。
“果果和豆豆来啦!快点过来让师叔祖抱抱。”陈清荷蹲下了身子,紧紧的将果果和豆豆搂进了怀里,闭上眼睛用力的吸闻着他们身上的味道。
孩子是她一辈子的伤,是她心的永远缺口,此刻她抱着他们,心里面想的念的却是她脑子里那个柔软的身子。
果果和豆豆就那样乖乖的让她搂抱着,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人虽然还小,但是,他们总觉得师叔祖抱他们的时候,内心特别脆弱。仿佛是想从他们的身上寻求到坚强的能量。
小青笑看着沿着小路而来两个恩爱人儿,利索的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冲泡着茶汤,“主子,让果果和豆豆喝点水吧。”
陈清荷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睁开眼笑着牵他们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转首看着已走进院子里的唐子诺和乔春,道:“你们来啦!快洗把手过来喝茶吧。”
“是,一年未见,师叔可好?”乔春看着陈清荷,浅浅一笑,温和的问安。
陈清荷微笑着点了点头,“师叔还不就是老样子,何来好不好之言?”
“师叔,我义父让我捎一句话给你,佛说,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唐子诺没有错过陈清荷脸上那淡淡的失意和羡慕,关于她的事情他已经查得了个透顶,也许除了她这个当事人,也就只剩他和乔春最清楚她的一切过往了。
心病还要心药医,他和乔春都认为成功的打压了【天下第一庄】就能减轻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她受得是心伤,自然还得找来心药来医。
于是他们给她备的一份礼物,就是不知待会那人会不会来?也许,在风无痕和杜湘茹的劝说下,他愿意走这一趟。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陈清荷失神的反复嗫嚅着,乔春和唐子诺默默的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她,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想通,需要她自己走出来,别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过了好半晌,陈清荷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笑着笑着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大伙都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人过去劝她,也没有人上前去拥抱她。
突然一抹白影从空而降,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上前轻轻的拥住了陈清荷,轻声的安抚道:“清荷,别哭啦。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哭,让这些晚辈们看了多不好意思?”
陪在果果和豆豆身边的小青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幕,忍不住红了眼,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了,主子终于等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拥抱了,虽然这不一定是爱的拥抱,但是,也好过那绝裂的相互指责。
“呃?”陈清荷听到熟悉的声音,骤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从记忆中的俊逸变成眼前这一派儒雅的风劲天。她的嘴巴微微的张着,不太相信眼里看到的一切,猛地眨了眨眼,吃惊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对不起!”风劲天答非所问,定定的看着她。
陈清荷猛的一怔,吸了吸鼻子道:“什么意思?”她想象过太多关于他们相逢的画面,唯独就是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来求合的吗?可是,他不是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就是因为她,而让他和他的爱人忍受离别之苦的吗?他不是说就是因为她,而让无痕自小就没了母爱的吗?
“够了,大半辈子都过了,我们之间已经太够了,不该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