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
都没有出来。
秦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接了一个电话,他才冷着一张脸走到了外面。
“今天不回去了,我、把她累着了。”
“你小子,就不能收敛收敛啊,叨回锅里了再慢慢吃吗?”
秦深笑着,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打趣了几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手术还没结束。
秦深视线极好,他看着牧遥手中拽着的一张东西。
静静地审视了三秒,然后走了过去,弯腰,抬手,抽掉。
牧遥自己都被吓坏了。
看着秦深,喃喃地看了许久。
那张纸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但是还是可以清晰可见的几个字。
秦深怔然,突然记起来,最近看到的苏知远,他似乎格外消瘦,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羸弱。
原来是……他肾了?
另外一张是房产证?
秦深低着眼睛,漆黑的瞳孔内一闪而过的黯淡。
他抬头,望着那道瘦弱的背景。
手中的纸,被牧遥给抽走。
牧遥抹了一把眼泪,将皱巴巴的纸张塞到了口袋内。
“我,我是来跟她说这个的,苏知远追过来了,然后就……”
秦深并不怎么关心。
只是原本低沉的眸子,更加沉色了。
怪不得,苏知远会同意顾锦初去上班,原来,都是因为,他自己也没钱了吗?
手术是在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时候才结束的。
苏知远头上被缝了几针,送到了加护病房内。
整整三天
秦深没跟顾锦初说一句话。
每次吃饭时间到的时候,他都会出现,不说一句话,直接甩给她一份外,等她吃完了之后又主动消失。
每次睡觉时间到的时候,他也会出现,不说一句话,直接拉着她离开这里去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
她自己打车,秦深慢吞吞地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一直到第四天
顾锦初前脚刚到。
秦深也来到的时候。
苏知远忽然间醒了。
睁开了眼睛,看着**边站着的三个人。
他的眼睛还有些浑浊。
看了半天,嘴唇一动,吐出来的,却是一句无比陌生的话:“你们,是谁?”
他看着他们所有人。
都是一脸陌生无知的样子。
顾锦初当场楞住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医生赶来,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脑补受到重创,他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顾锦初楞楞地,看着苏知远一脸牵强又懵懂无知的微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秦深盯着苏知远,沉默了半晌,拉着顾锦初出门。
门内
牧遥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苏知远用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他很温柔。
跟平时的他一样。
可是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吗?
牧遥捂着嘴巴,奔溃似地蹲在了地板上,哭声渐渐地大了起来,逐渐地不受控制了。
“对不起,对不起,苏知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那么顽固的,对不起,真地对不起。”
如果没有她那么任性地非要顾锦初知道的话,苏知远起码不会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