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小店铺,卖些五金日杂类的东西。现在店铺却没营业,改成了灵堂,乐队的人正在咿咿呀呀的吹唢呐,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那哭,尤其以为首的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哭得最伤心。
我看了下灵堂的牌位,感觉血窜到了头顶。那个黑黑胖胖的男人,不就是当天那小孩他爸?
他死了?
我身后跟着两个便衣的侦查员,亲属们估计以为我们也是来吊唁的,有个中年男人过来打招呼。侦查员小王给他递了个根烟,寒暄了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叔,这是怎么个情况?”小王的亲和力比较强,很快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中年男人把我们让到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那个哭的正伤心的女人是他妹妹,死的人是他妹夫。
前几天,妹夫和外甥食物中毒,送到医院后妹夫不治身亡,外甥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食物中毒?”我们面面相觑,问那男人,“吃了什么?”
回答是毒蘑菇。
关于毒蘑菇我倒知道些,每年因为中毒而死的人里面,最多的就是吃蘑菇中毒了。事实上,能被人们食用的蘑菇占蘑菇总数的不到20,大多数蘑菇都是有毒的。
只不过,我们市是内陆城市,又不是云南那边,寻常人能接触到毒蘑菇的概率还是很低的,医院估计也没有太好的应对经验。
“你妹妹当时在哪?”小王随口问了句。中年男人说他妹妹当时去外地进货了,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的回来,这两天又要操办丈夫的丧事又要照顾还在医院的儿子,累坏了。
我比较关心那小孩,打断他的话问小孩的情况。他说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还在昏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因为是吃了毒蘑菇导致的死亡,警方的定性是意外。
简单慰问了下那个可怜的母亲,我们打算到医院去一趟。说是“我们”,其实主要是我在主导。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我现在基本上敢肯定,小孩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被凶手灭口。
想到他那天犹如小猫的眼神,我心里隐隐作痛。
侦查员小王和校长倒是挺听我的话,不知道杨茂给他们怎么交代的,使得他们由着我的性子,而且还在配合我。
“真是投毒的话,那种五金店客流太杂了,也不好查。”小王嘟囔了句。
到医院后,我们费了番周折,找到了那孩子。他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显得很虚弱。
“小宝?”我试着喊了两声,他毫无反应。如果他现在醒了就好,我有点恨自己当初看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任由他被爸爸领走,当时如果就追问他就没这么多事了。
不过,哪有这么多如果。
“你的唇型很好,涂的唇蜜是什么牌子的?”转眼一瞧,小王已经和当班的小护士打的火热,我不禁有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小警察怎么看也没个警察的样子,去混夜场倒应该是把好手。那个明显是刚毕业的小护士被他逗得咯咯直乐。
不过他倒是发掘到了些有用的消息。据小护士说,小宝也不是一直这么昏迷不醒,昨天晚上在迷迷糊糊中貌似嘟囔了些什么话,说了好久,她好奇的凑上去听了半天。
“说的什么?”我听到这里,死死抓住了那个小护士的手,她痛呼起来,瞪了我一眼,我讪讪的松开了手。
“我想想……”小护士托着下巴,“好像是说什么,胖叔叔,不要杀我?”
“所以你认为凶手应该是个胖子?”当我把这些情况告诉杨茂的时候,他回了我这么一句。
“是的。我相信他看到了凶手。”我坚持自己的判断。
他拿个笔在本子上记下。“好的,我们会按照这个方向去排查。”他拍拍我的肩膀,“你这几天也担惊受怕,累了,回去和女朋友好好放松放松吧。这案子有什么进展我再通知你。”
等我回到霍蕾家的时候,她正穿着睡裙,躺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电视。电视台的电影频道正在放陈坤和赵薇演的《画皮》,霍蕾看的津津有味。从某个角度来说她的口味也蛮重的,喜欢看神神怪怪的东西。
看到我回来,她一跃而起朝我跳过来,我赶紧抱住她,她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我身上缠绵了很久。之前我俩热恋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夸张过,我猜是因为最近她心理压力太大,所以举止都会很夸张。这也算是种受创之后的应激反应吧。
“大王,你回来啦!让奴婢服侍你……”她故意用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吹气,搞得我痒痒的。我把她扔到沙发上,狠狠拍了拍屁股,我俩嘻嘻哈哈乱了半天。
平静下来后,她依偎在我怀里继续看电影。
“警方那边怎么说,有消息没?最近,你别出门了。”果然,她心里还是有事。我点点头,抱着她深深一吻。
我俩抱着看了会儿画皮,霍蕾嫌没意思,把原著的恶鬼拍成了温柔的狐妖,我也深以为然。内地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据说拍过一版吓死人的画皮,我有幸看了些片段,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我最近照镜子,发现自己憔悴了很多。要是我也有那女鬼的本事就好了,拿张人皮,拿个笔,想长成什么样子就画什么样子,永远不会老。”
“别瞎说,我就喜欢你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刮了下她鼻子。
然后,我的目光就被电视上的一个女人吸引了。
这是本地的一档时事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