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刻骨铭心的的五月十六日,血火交织的一天。
这是一个阴霾的早晨。拂晓,激烈的枪声打破了黎明的沉静,战斗先从西边毛家弯旁的小山子开始。此地距沟沿里不过1ooo米,中间只隔两个小山包。守在这一线的是44o团。
张总司令刚刚睡下就被惊醒,立刻起身带领李参谋长、张高参、苏联顾问和几个随从副官到沟沿里后山上观察。
日军很快攻占了两上小山包。张总司令命第二个山包。日军又几次冲锋,均被击退。战至日出时,第一道防线终于被突破,日军攻占沟沿里西北制高点牛肋巴骨山,居高炮,沟沿里直接暴露在敌火网之下。与此同时,东线之敌攻克两乳山,以重炮向我前沿阵地轰击。张总司令遂将集团军总部东移至杏仁山旁的陈家湾。
上午1o时许,日军步兵猛攻沟沿里,44o团退守石龙岗,隔山沟与敌相持。东面,从方家集越过十里长山之敌,与进入罐子口之敌相呼应,从东面两面夹攻我七十四师罗家窄屋阵地。日军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敌我往返冲杀,阵地失而复得四次,战况异常惨烈。
七十四师弹药几乎用尽。马师长派人向张总司令请求补充。此时,总部与兵站已失去联系,张张总司令命李参谋长用电话向马师长传达指示说:“对敌人要狠狠地打,子弹打完了用剌刀拼,剌刀断了用拳头打,用牙咬。”随后,他又派副官给马师长送去亲笔手谕,上面写着:现在到了国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正是我们军人杀敌报国之时。这次对敌作战,你只管拼命打,打好了完全是你的功,打不好我完全负责。马师长接到手谕后,立即赶到前沿阵地督战。
其实,张总司令不说这番话,马师长也会如此去做,毕竟,他跟随张总司令枪林弹雨中闯过了这么多年,太了解自己的长官了。张总司令不是靠只言片语的激壮言词服人,而完全是靠了战火练就的一个军人的尊严立于士兵们的心中。
然而,说了此番话,张总司令好像才吐出一口积在心中多年的压抑。不管世人如何看我,我就是我,在真枪实弹面前,在生死关头,我没有半点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对不起父老乡亲的地方!我对得起良心!我的将士们对得起良心!
留守窑湾的七十四师部队,于16日清晨接到张总司令命令后迅凑集了18o余人和4挺机关枪,派工兵营营长赵德志率领,跑步前来支援。张总司令立即把他们派到最吃紧的东山口。
激战在枪炮轰鸣中持续,张总司令对李参谋长说:“现在战况恶化,我们为国家牺牲是理所当然,但总不能让朋友在此流血,你派人陪用苏联顾问转移吧。”接着,张总司令又喊道:“总部和政治部带枪的留下,空手的由李参军带领,到山背后西北方向集合!”随后,张总司令指定44o团掩护他们撤离战场。
李参军十分担心总司令的安全。撤离前,他消声对洪副官说:“我走后,总司令由你和杜营长带领手枪营负责保卫,要劝说总司令转移到南山上去。”
不久,守卫东山口的工兵营弹药用尽,正欲动摇,七十四师参谋处许主任在师指挥所大喊:“赵营长,总司令就在后头,要顶住敌人!”赵营长答:“许主任,你放心,我---,”未及说完,就中弹阵亡。工兵营溃退下来,马师长急调443团冲上去堵住缺口。
奉命掩护非战斗人员撤离的44o团,因遭到日军猛烈冲击,数百人完全溃散。44o团团长郑万良在混乱中逃离战场。
中午,日军在加强东西两面进攻的同时,又开始猛攻南面的石窝,企图将我军压迫至长山脚下开阔地带加以围歼。
张总司令急忙将手枪营调到石窝阻敌。该营士兵多系冀鲁豫三省青年,身强力壮,勇猛剽悍。他们在杜营长的指挥下,为保卫总司令同日军展开殊死搏杀。激战中,杜营长身负重伤,扑地不起,张总司令派人将他抬出险境。洪副官挺身而出,代杜营长指挥手枪营,继续与敌战斗。但是不久,洪上校就中弹牺牲。全营四位连长,一个阵亡,两个负重伤,仅余张连长一人,士兵伤亡过半。石窝终于失守。日军从东、西、南三面猛轰我军面积已经不到1平方公里的阵地。
张总司令得知南面石窝失守,立即带领几个随从赶往南面督战,途中恰好碰到张连长带领手枪营残部后撤,当即予以制止。他以激将的口吻对张连长说:“我是总司令,如果是连长,这几个日寇不够我一连人打的。”张连长一听,二话没说,甩掉上身衣服,赤膊挥刀,大喊一声,不怕死的跟我上。大家热血沸腾,蜂拥而上,日军被这不要命的气势所震慑,逃离了石窝。
夺回石窝之后,张总司令返回陈家湾指挥所。
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炮弹如暴雨般倾注,步机枪的吼叫声一阵紧似一阵。
日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越来越多,形势越来越紧。张总司令指挥残余部队进行反攻,并命仅有的骑兵向敌后抄袭,自己爬到一个小山头督战。此时敌人越来越近,并将炮架上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