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汝璈坐在车里,旁边坐着向哲浚和刘建业。三人都一g不。
车里的收音机里传出当时的流行小调或关于审判的新闻报道。
车子拐进来停在一个小酒馆前,梅汝璈,向哲浚和刘建业走进小酒馆,车子开走了。
小酒馆的老板娘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一边亲自给梅汝璈他们烤着青鱼,一边不时和一个顾客调笑着。
梅汝璈和刘建业两人一言不,只是在默默地在喝茶。
不一会儿,向哲浚从洗手间出来,坐在两人的旁边。
“对方来势凶猛啊,向先生,现在你们国际检察局的力量,中国组最弱,美国人准备最充足,快一个加强团了,苏联也来了七十多人,中国检察组就你们几个人,真替你们愁。”梅汝璈先表达了他的担忧。
向哲浚也深有同感:“中国受日本侵略最重,残害也最重,理应提出的证据最多,但日本人在撤退时证据销毁得也最彻底,我们接到通知根本就没有准备证据的时间和条件,一切都很仓促。我已经让裘绍恒回国了,一方面想办法收集证据,另一方面找几位熟悉英美法系的学者过来,增强力量。可国内传回来的消息还是进展缓慢。”
梅汝璈皱了皱眉:“马上就要进入中国部分的审理了,到时候如果你们的证据不充分,可就丢人现眼了。”
“岂止丢人现眼,我只有学陈天华蹈海谢国人。”
梅汝璈说:“相信向先生还是胸有成竹的。”
刘建业说:“就算日本人在从我们中国撤退的时候证据销毁得很彻底,只要我们能够从日本这里找到他们的证据,一样是可以定他们的罪的。”
“这一点我们也想过,只是日本人的档案资料实在是数量太多了,就算我们所有人不吃不喝不休息,日以继夜的连续整理翻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把这些证据都找出来。何况,现在美国人的态度已经明显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积极了,有的时候,他们对我们检查组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是推托搪塞。”向哲浚喝了一口茶说道。
梅汝璈说:“相信向先生还是胸有成竹的。”
“我想把倪征日奥调来,担任中国检察组席顾问。”
梅汝璈点了点头:“那就如虎添翼了。”
“但他现在正在欧洲作司法考察,一时还不能到位。我已经打电报了,请他十万火急赶来东京增援。”
“如果有必要的话,能不能从国内再找一些人来?最好是既懂日g又懂国际法律的?”刘建业说道。
“恐怕国内的政府现在没有多少人会关心这些事情了。”向哲浚说。
“我这两天看报纸,国内的内战又开始了。中国的仗是打不完了。”梅汝璈说。
“到处都在打仗,根本无法下去取证。”
梅汝璈叹了口气:“国民政府啊。”
向哲浚也叹了一口气:“现在真不知道是谁的政府,反正不是国民的政府。唉,我现在是拿着石头打天!”
“对,就是拿着石头打天。”刘建业举起茶杯,对向哲浚说。
梅汝璈愣了下:“什么?!”
向哲浚苦笑着:“这是我们湖南老话,意思就是,你恨老天不公,拿了块石头去打他。你有再大的力气,你想想,你也够不着啊。”
梅汝璈笑了笑。
向哲浚说:“倒是你,关键时刻的中流砥柱啊。”
梅汝璈说:“没有证据,我也是拿着石头打天啊。”
三人都笑了。
“不至于那么不堪。起码第一仗会很漂亮的。我和刘司令已经准备了几个杀手锏,肯定是个满堂彩!”向哲浚说。
梅汝璈想问,但立即止住了。
向哲浚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看着他:“想知道?”
梅汝璈也笑了:“我好奇,但我是法官,我能管住我自己。我不问,我就等着看好戏。”
三人又无声地笑了。
这时,老板娘拿着烤好的青鱼过来:“三位,鱼好了。”
向哲浚笑了:“老板娘汉g说得够标准的。”
“日本和中国一衣带水,友好邻邦啊!”老板娘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梅汝璈,向哲浚和刘建业也笑了。
向哲浚笑说:“可别老是上邻居家偷鸡吃啊。”
老板娘说:“嗨,偷鸡的不都被你们抓起来了吗?我在奉天住过三年。”
此时帘子一掀,有人进来。
老板娘回头一看,赶忙向三人道了个歉,快步上前用日g热情地打招呼。
梅汝璈愣了,进来的正是广濑一郎。
广濑一郎看见梅汝璈,谦恭地鞠了个躬:“梅法官好。”但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明显的敌意。
梅汝璈向他点了点头。向哲浚回头看见广濑一郎,广濑一郎又鞠了一躬,向哲浚客气地朝他点了点头。刘建业虽然没有穿着军服,可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跟着对这位日本律师点了点头。老板娘引着广濑一郎向里面走去。
向哲浚感叹说:“此公不简单啊。听说一直独身住在纪尾井街的断壁残垣中。”
梅汝璈说:“这是个有名的自由主义者,从事在野司法多年,东条当政时他曾带头正面反对治安维持法提案。”
向哲浚说:“不知道东条有什么魔力把他请出来辩护。期望流芳百世,弄不好最后遗臭万年。”
刘建业说道:“这个案子,恐怕他就是有孙猴子那样的本事,也翻不了天的。我估计他最多也就是在尽一个律师的本分罢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