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鼓乐声渐渐随风飘散,大红的蜡烛泛着迷蒙的光芒,透过**上的榴花锦帐,隔着一层又一层垂荡的流苏,温柔地洒在太乙身上
她裹着暗红的外袍,躺在软软的锦被上,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脚踝上的金色锁链凉凉的,睡梦中,她难过地踢了踢,意外的温暖让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发金冠,眉目疏淡,那人身上的降红喜服倒是很衬他的脸
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洞房中温香软玉,颠倒衣裳才是么
太乙从他掌心中收回脚:“挺好看的,衣服”
她不知道同他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徒劳和无意义
平日里淡漠的金眸褪去了寒意,叶英坐在**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要望到她魂魄的最深处:“我想你也应该喜欢,才做了这一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太乙蹙眉:“我累了”
他似乎根本没听出这逐客令的涵义,大手向上落到太乙腰腹上,缓缓摩挲:“孩子叫什么名字?”
太乙一惊,慌忙去拦,手却被一束光缚在枕边,她挣了几挣,毫无作用,只好气道:“怎么?你想做干爹?”
叶英扯了扯嘴角,太乙觉得对于他,这个动作大概就是笑他说:“你是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何来干爹之说”
“叶英,我真是愈发不明白你你既然娶了妻子,为何还非要与我**不清”
她不懂他,她从来就没看清过她的心
“太乙,你不明白,”他抱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垂眸望,“仙人大多时候都没有凡人自由,有很多无可奈何”
“你有想娶过我么?”太乙突然问
“没有,”叶英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和白春苏一定要成亲,这是天道,我没有办法我是真仙,你是凡仙,你注定做不了我的正妻,这也是天道,我亦是无可奈何”
如果他可以,他何尝不想带着他的小姑娘远走高飞,不再受天道的束缚,娶她做妻子,捧在掌心里呵护她,**爱她可是,六界之大,天道无处不在,他亦无处可去
无能为力
他送她金簪,为她挽发,却不能同她一路到白头……他以为她一个人应付得了那个傻子,结果她却笨到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他恨
恨死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居然不是自己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吃了她
悔之晚矣
“我知道了,”太乙阖眸,“你无可奈何,你没法子那么求您以后别再招惹我了”
微凉的指尖抚过她浓密的睫毛,“吃糖么?”他问
还不待太乙睁眼,一颗硬硬的东西便被送入她口中:“唔……”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而叶英随后的一句话是让太乙险些被那糖果噎到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仿佛带着一丝笑意:“这是喜糖特意给你留的知道你喜欢吃”
“叶英你”她当成他狠狠地咬碎,咀嚼入腹,“你非要捉弄我,让我难堪你才开心么”
太乙本身瘦弱,有了身子之后也比不上一般孕妇显怀可整个人却是胖了一圈儿,倒也是愈发丰腴,既有少女的纯真,又不乏少妇的魅惑,稚气妖娆,十分诱-人
“是啊,看你生气我就特别舒服,”他心里喜欢,则干脆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让她环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好心地告诫,“不要乱动,小心动了胎气”
眼泪禁不住地流,太乙矛盾地要发疯,她捶打他的后背,哭得泣不成声:“你为何要这般逼我……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抛弃我我努力地,努力地不喜欢你……你,你又回来欺负我你到底想怎样”
瞧着怀中哭泣的小姑娘叶英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到底想怎样?
他向来不懂情爱,一心追随天道而如今自己做的事情,似乎愈发偏离了天道
小时候坐在众仙中听西天佛祖讲经
佛祖高坐莲台,笑容清澈温润,佛光普照
其它的都不记得,唯独那一句:心不动,身不动,不动则不伤
可他现在?
看她哭,他就伤心,看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伤心,看她说不喜欢他了,他伤心
他是动了心么?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绝不允许她喜欢上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英扭过她哭成花猫似的小脸,用额头抵着她的眉间,难得的柔声细语,“我是从未想过娶你,但也从未想过抛弃你那日的确是事出有因春苏拿自己的血去祭祀,**病榻,我若是晚回去一会儿,她必死无疑,到时便是日月失衡,天道大乱这一年来,我日日陪着她,实在是□□无术,不能去找你”
他不说还好,他越说太乙越生气,“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晚了不过,”她挑眉冷笑,小手抵上他的胸口,恶作剧似得探进衣襟轻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婚之夜,**在房,岛主却过来偷我,别有一番趣味是”
“偷?”叶英压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我可没偷偷摸摸的我在众目睽睽下过来,没爬墙,也没跳窗户,就这样进来的”
“你”她总是轻易就会被他激怒,“你就不怕别人乱猜测我们的关系”
细长的手指揉开太乙紧皱的眉头,他抱着她,不敢用力,怕伤到她的宝宝,又不敢太松开,怕她跑了
自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还真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清冷的眸光掠过窗外清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