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捣药的鬼诣眼也不抬道:“那是毒素累积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毒素累积?他中了几种毒?”苏珝错走到床边,望着陷入昏迷却依然紧皱着眉头的温陌君。
难以相信,素来高高在上且淡薄无情的他,会有今日这般荏弱气虚的一刻。
鬼诣脸色微变,却未被苏珝错捕捉到,随后解释:“没有,这是小人将陛下的毒逼到手臂后呈现的现象,本来是想问问您,要不要斩陛下一臂保命的,但是没想到您找到了解药,这下就不用了。”
斩壁!苏珝错听着心不禁跳了一下,她却不质疑鬼诣的话,毕竟在治病上面他是权威。
鬼诣将捣好的药拿过来,调成汁递给苏珝错道:“娘娘,劳烦您为陛下服下,小人要继续准备补气的药品。”
苏珝错没有拒绝,伸手将药端过来,走到温陌君床边,微微咬唇后坐下,舀了一勺放在他嘴边,却发现他此刻是昏迷的根本咽不下去。
正要问,鬼诣的声音就适时的飘来:“娘娘,您要将陛下扶起来,这样才能吞咽哦。”
苏珝错将药放在床头,望着胸膛上扎着的银针,有些为难:“可是我该怎么扶?”
鬼诣偏头一看,才“啊”一声,道:“小人忘记拔针了,娘娘且稍等。”
苏珝错一听,不由有些火,“鬼诣,给我药的人提醒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否则就没用了。”
鬼诣却不疾不徐,道:“娘娘放心,陛下一定能撑到您亲自将药喂进他嘴里的那一刻。”
“……”苏珝错无言以对。
鬼诣将三两下将银针拔出后,道:“娘娘,可以了。”
苏珝错看他又去捣药了,只得自己坐下,将温陌君小心的扶起来,靠在了自己肩上,再端过药,将他的唇微微弄开,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了进去。
不由想起自己以前受伤,温陌君候在床边喂自己喝药的情形,那时的自己就觉得这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哪知后来的两人竟然曲折多舛到不得不分离,现在想来只能无奈一笑。
见药喝完了,苏珝错正要将碗放到床头,却不想被人瞬间就抓住了手。
她微微一惊,低头一看,一直苍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顺着手看过去,就见到靠在她肩头的温陌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下,她有些局促的避开了目光,道:“你醒了。”
“身子却还是有些无力。”温陌君动了动头,继续靠在她肩头,苍白的唇抿出了一个笑的弧度。
“可还有其他异常?”苏珝错听他说身子无力,又问了一句。
“胸口还有些疼,其他的无碍。”温陌君说着身后捂着自己的胸,才发现自己的胸一直袒露在外。
当即一动,想扯过衣服遮住,不想却扯痛了后背的伤口,让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时鬼诣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道:“陛下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只能委屈您衣衫不整了,不过您可不要剧烈移动哦,您后背的伤几乎贯穿了整个胸口,十分严重,不能再赶路了,我想我们需要在这个客栈多赘日了。”
“这么严重?”苏珝错惊讶,当时那支箭破空来的时候,她以为只是扎入了他的后背,却不想险些贯穿了他的胸口。
“是啊,是啊,陛下这次是死里逃生呢,娘娘您可一定要好生照顾啊。”鬼诣肯定的点头,随后眼巴巴的望着她,一副要将温陌君托付给她的表情。
苏珝错看了看鬼诣,再看了看因为不能动弹只能继续靠着自己肩头的温陌君,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鬼诣给温陌君使了使眼色,又道:“娘娘,小人还要为陛下配药,不能被打扰,但是陛下身旁身边不能离人,只能将陛下托付给娘娘了,还望娘娘不要拒绝。”
苏珝错立马抬眼望着鬼诣,目光如火,看得鬼诣心头发毛,却还是抵死扛住,不能软下去。
温陌君知道鬼诣是故意的,虽然他也想,但是看苏珝错的表情也知她不愿意,撑起自己几乎一动就疼得厉害的身体,道:“阿错,你回房休息吧,我没事的。”
鬼诣听温陌君的话,当即就竖起了眉毛,好不容易给他找来的机会,他怎么就不顺杆而下呢。
真是浪费他的心血。
苏珝错听温陌君这么说,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守着你。”
虽然这句话是她极淡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他们二人听后却十分欣喜。
“阿错,你说的可是真的?”温陌君喜不胜收,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不安全,与其处处防着敌人,还不如将你保护起来,免得再生枝节。”苏珝错见他脸色又白了几分,伸手轻柔的将他扶回到床上休息。
鬼诣看差不多水到渠成了,自己就该退下了,就将药箱收拾好,道:“那么辛苦娘娘了,小人先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跟守在门外的纤阿低语了一阵,两人像是回了房间,虽然苏珝错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纤阿没反对,而且眼下的情况不容他们做多改变,只得先这么安排。
她相信纤阿即使与鬼诣同在屋檐下,也不会吃亏。
起身准备将药碗放回桌上,却再次被温陌君伸手拽住了衣角,她回身不解的望着他,听他说:“阿错,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陛下,您还很虚弱,先休息吧,臣妾会在这里守着您的。”
“阿错,你是因为君臣之礼,还是夫妻之谊?”
苏珝错见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