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带着韩夜心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穿梭。他简直像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在每个转弯的路口都毫不犹豫。
韩夜心一边跟着陆小凤,一边抬头看了看天空。
东方隐隐发白,但仍有星星闪耀。天空像是铺了柔滑的缎子,深沉的吸引人的目光。
不知转了多少个圈,终于又回到了鬼市。街面上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了许多的垃圾和火光扑闪的灯笼。看到这些,韩夜心才觉得昨夜不是虚幻。
“小韩公子!”忽一人惊呼地跑过来。韩夜心一看,正是荷姑。
荷姑的脸上竟然还带着鬼女面具。许是因为太着急了,她竟然忘了把面具拿下来。
荷姑蹲在韩夜心身前,捉住韩夜心的手臂,着急地道:“小韩公子!你去哪儿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韩夜心。
韩夜心的记忆中,只有奶奶这么抱过自己。那是他和人打的一身是伤的回来,奶奶看见时震惊的表情和心疼的拥抱。
韩夜心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荷姑的背。对这种温暖,他实在有些不知怎么办。
他的心里,柔的就像是头顶的这片夜色。
荷姑终于松开怀抱。她方才想起摘下面具,脸上满是泪痕。她心疼地用手触来了触韩夜心的脸颊,韩夜心偏头一躲:他的脸实在是有些痛。
荷姑道:“小韩公子,都是奴婢太失职了,让你受了这样的罪。”
韩夜心连忙摇头。他根本谈不上受罪。
荷姑对韩夜心道:“我们回家吧。”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韩夜心点了点头。
荷姑起身,擦干眼泪,对陆小凤敛身一拜:“荷姑谢谢小陆公子的搭救之恩。”
陆小凤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凑巧而已。”
荷姑也微微一笑:“幸好遇到了小陆公子,否则,荷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原本两个孩子出来,她是随行,自然就肩负起保护他们的责任。不过七公子一向谨慎,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寻常人根本骗不过他的眼睛。荷姑也有些大意了,送了东西回车上,回来却不见了小韩公子。
“既然人我已经送到了,那么我也该走了,要是去迟了,彩蝶那个丫头又有的说。”陆小凤做了个愁眉苦脸的表情。
韩夜心“噗”地一笑,道:“那你最好快点回去,否则又该被彩蝶姑娘拳头伺候了!”
“正是如此!”陆小凤挥挥手后退了几步,道:“告诉花满楼,明天我就过去,让他最好准备好酒席,好好招待!”
“一定,一定。”
陆小凤转身一闪,那道红色的影子就消失在拐角。
荷姑又敛身一福。
天色越来越亮,灯笼里的蜡烛也渐渐都灭了。荷姑和韩夜心走在清晨的鬼市上,长长的巷子,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韩夜心道:“荷姑,花满楼呢?”
“七公子在另一条街上,想来马上就会到了。”
荷姑的话方才说完没一会,就见街头走来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在雾气蒙蒙的早上迎面走来,脸上全无表情,正是花满楼。
韩夜心立刻跑过去,满心的欢喜,道:“花满楼!”
花满楼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见他许久不动,韩夜心又有点吃不准花七童到底又在发什么呆。
他拉了拉花满楼的衣袖。
花满楼举手碰了碰韩夜心的脸颊。韩夜心一躲,笑着说:“很痛啊。”
花满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许久,他终是叹了口气,道:“夜心,我们回去吧。”
“嗯。”韩夜心主动去拉住花满楼的手,花满楼倒是没有挣脱,轻轻握了握。
韩夜心凑过去瞧了瞧花满楼的脸色,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不开心。
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前走了一段,就看见那个鬼市入口,花家的车仍等在那里。上了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走了起来。在车上,花满楼仍是不说话。韩夜心千方百计地逗他,就连告诉他陆小凤要来找他的消息,也只换来花满楼淡淡地“嗯”一声。
韩夜心终是无法,靠在车厢上。马车走得很快,车里有些颠簸。不一会,他就头一歪,靠在花满楼的肩上睡着了。
花满楼看着韩夜心红红的、已经破了皮的脸颊,淡淡地皱了皱眉。
马车快到花家的时候,花满楼已经远远看见,花如海、韩铁城和四童等在门口。马车还未驶进家门,几人已迎了过来。
韩铁城上车,抱下熟睡的韩夜心。四童也抱下了花满楼。
花如海满脸的担忧,看到两个孩子时,才长长松了口气,道:“人没事就好,快回去,让神医好好看一看!”
几个人急匆匆地进了家,莫问针早就等在那里,替韩夜心诊了脉,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脸颊这几天会有些疼。不过不必担心,并不会留下伤疤。”
听说无事,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莫问针又开了一副安神的药,让人拿下去煎了:“小韩公子和七公子都受惊了,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花如海连连点头。
韩夜心迷迷糊糊地喝了药,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花满楼却仍坐在大厅里。喝了热茶,吃了些东西,他也有了些精神。有很多事情,实在需要现在就说清。
他道:“三哥呢?”
“三哥出去了。”四童笑了笑:“我们花家的人,岂是好欺负的?”
原来花满楼发现韩夜心失踪之后,立刻放了一支烟火。荷姑看到之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