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还有这等事?!”二少爷脸色无比的阴沉。
浅也望着他,嘿嘿直笑:“奴,奴婢听到了……那丫鬟说喜欢那小厮,给他做妾也没关系呢……”
阿罗抢话道:“小夏,你喝醉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
“我没醉,没胡言乱语。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晚,那丫鬟说的所有的话——什么不求别的,能在哥哥心中有个位置就成——”
“混账!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也说的出口!”这一声是三少爷吼的。
阿罗偷偷瞄了一眼三少爷,见他的脸色漆黑如锅底,比三少爷还难看。如果,如果二少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自己……想到这里,她额头不由冒出一阵冷汗,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望着小夏翕动的嘴唇,她双手冰凉,只恨不能扑上去拿针缝上她的嘴。
只听三少爷问道:“你是哪一天听到那对狗奴才说这种话的?可看见是谁了?”
浅也迷蒙地摸了摸自己脑袋,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不,不记得了……”正当阿罗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见她忽然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来了,“是,是沙南王住在府中的那一晚。”
阿罗听的三魂失了六魄,脚下一轻,险些没站稳。
“说,看见的是谁?”三少爷的眼中一片冰寒刺骨。
“是……”
正当众人伸长耳朵,准备听下去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噗通,有人倒地晕死过去。周汀兰最先回头,指着地上的人嚷道:“呀,她怎么了?”
——天地良心,咱们的阿罗姑娘,再次不负众望的,晕倒了。
横生枝节。是继续听浅也说下去,还是首先处理阿罗晕倒的事,这要分个主次。显然,阿罗在二少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考虑了一瞬,他就亲自抱起了阿罗,朝自己院子走去。周汀兰一直跟自己哥哥是一伙儿的,此刻见哥哥离去,自然也不想留下看三少的脸,随即也跟了上去。
原本热闹的亭子里,顷刻就只剩下了二少爷周令初,浅也和苏轮。
二少爷追问:“你刚刚说,那对偷情的狗奴才是谁?”
两个主角都走了,告诉你这个炮灰有什么用?
浅也在心里腹诽。一抬头,对上亭子外面的苏轮,打了个酒嗝,摇头晃脑道:“唔,好像,好像是一个人……”
“废话,我就是问你,是谁?”
“一个男人?”她望着苏轮,乐了,“还有一个女人?”
“男人是谁?女人又是谁?”周令初的耐性不多,这句话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急什么,不知道跟醉鬼说话就得这样么。谁让你刚刚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让我喝了那么多酒。
浅也心里恨恨的,说出来的话自然更加风马牛不相及,“金钩钩,银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金钩钩,银钩钩,说话要算数,请你伸出小手手,一二三,三二一,钩了钩呀钩三钩……”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二少听得一阵莫名其妙。
终于,一直不说话的苏轮开了他的金口:“二少,她这是醉了,今晚恐怕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不是刚刚还条理分明地回答周令祎的话么?”
浅也正在想这个周令祎是谁,便听苏轮淡淡讥诮道:“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有时候,这醉酒也是要看人的。”
二少爷表示有听没有懂。
苏轮继续道:“四小姐她们恐怕不会再折回,她又醉着酒,若就这样放任她回去,我担心她会失足掉下千鲤池……如此,明日府里又要多出一条尸体。二少且将她交给我,我自会将她安全送回。”
……
……
月明星稀,秋风猎猎,卷起了两人的衣摆。
浅也头重脚轻地走在前面,苏轮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
越走,浅也觉得头越疼,太阳穴那里火辣辣的,她揉了揉额头,觉得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注意到她的反应,苏轮在后面凉凉开口:“塞外江州雪花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白刃,进腹若雪花之冰凉,后之最大,俗语言三碗不过外江州,便是连塞外那些壮汉都不敢多饮,你倒生猛,连饮十一杯不怯场,让我敬佩的很啊。”
小子,阿姨在饭桌上千杯不倒的模样你还没见识过呢,这点酒精度算什么。
刚这样想,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难受,她赶紧蹲了下来。
唉,到底不是自己的身体,这不,稍微一点后劲,就受不了。
她蹲在那里恢复精气神,苏轮不知何时站到了身边,伸出手,递来了一个石榴。
石榴,解酒?
咦咦咦——?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手上的东西。天要下红雨了?苏轮竟然转了性子?
小心翼翼摸上那石榴,刚收入怀中,就听苏轮淡淡道:“我很好奇,今日如果阿罗最后没晕倒,你会不会说出我们俩的名字?”
她沉吟了一下,半晌,老实道:“绝对不说你的。”
“为什么?”
还用问么,说了不是自己找死么。想到这里,她反问:“倘若我真说了你的名字,你会如何?”
他眸光一冷:“推你入千鲤池,让你真的变成一具尸体。”顿了顿,见到浅也一脸错愕的表情,扬了扬嘴角,“……开个玩笑而已。”
“……”他,他疯了?什么时候跟人开过这种玩笑?不正常,他今天也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