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突然一白,嘴里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

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庖厨的刀此刻正笔直地插在他的小腿上,入骨三分,血液四溅,显然是伤到了筋骨。

“周令祎!”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这个周三少,这个一直被她视作洪水猛兽的三少,竟然为了救她不惜自己被刺伤?

远处,阿福也赶来支援,见到受伤流血的周令祎,果断说道:“人已救下,再打下去我们都会被抓住,还是离开为上。”

周令祎咬着牙关点头,突然拉住浅也的手,问道:“告诉我,刚刚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

谁?

她摇了摇头。

见此,周令祎不再追问,一把拉过她,支撑着已然变成血腿的双脚,和阿福彼此配合着朝门外撤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视线,眼瞧手下人想去追,阳一喝道:“让他们走!反正他们会一直在阳街,小爷还怕找不到机会动手么?”

浅也跟周令祎回到客栈的时候,周令祎的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垂挂在那里,仿佛一根腐朽的血枯枝,毫无生气。这一幕当场就吓坏了周汀兰,白眼一翻,登时就晕了过去。

于是浅也只能承担起照顾两个病号的责任,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连续两日两夜,没合一次眼。

房间里的檀香升起,是周令祎最爱的味道。浅也吹了吹手上端着的药,小心扶起床上昏迷不醒的他,拿勺子一点一点喂他喝下。杨先生陪周汀兰出去买绷带了,光这两天,包扎周令祎腿的绷带就用完了四卷,可还是供不应求,他们只能继续去买。

浅也望着他苍白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迎面突然对上了他睁开的双眼,语调懒散,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蒙。

她一惊,立马回神:“没,没什么。”

“在可惜我的腿怎么没瘸?”

“三少开什么玩笑,您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我有愧意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仔细盯了一会儿她的表情,良久,点点头:“恩,这回说的是真话了。”

“……”合着你只是想试探我对你到底是真忠心还是假道义啊?

他作势要从床上起来,浅也赶紧去扶他。他理所当然地握住她的手,吩咐:“出恭。”

“……”没有动。

等了半天见她没反应,他终于恍然,奇怪道:“怎么,我昏迷的这两天,难道不是你帮我的么?”

“……”是我没错。可是现在你醒了,就麻烦您稍微自觉一点好么?

不过这位周三少显然不知道自觉是何物,依旧昂了昂头,等着她来做。见此,她无奈叹了一口气,谁叫自己欠他人情,咬咬牙,终究是去做了。

两人从恭房出来后,周令祎已经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绷带,浅也望着地上那团鲜血淋漓的布条,怔了怔,半天没说一句话。

当时,若不是周令祎扑到她身上,恐怕现在受重伤的就是她了。她自认跟周令祎两人还没到生死相交的那一步,彼时那种情况,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知不觉地,竟脱口而出:“当时,为什么会救我?”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好久,才说道:“今日若是问我这话的是阿罗,我一定会回答她,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让她死。”

阿罗?浅也疑惑,这话题怎么又扯到阿罗了?

“可问这话的是你。”他轻轻一笑,带了点讽刺意味,“女人喜不喜欢我,我大概心里都有些数。你很聪明,轻易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主子,所以,你既问了这话,我就老实地告诉你——我救你,只是因为将来你对我还有用,我不想让一个棋子就这么废掉。”

好残酷的想法,却也坦然的让她有些欣赏。

也许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她接下来的问题更加直白:“为什么非要到阴阳镇?这里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你想入仕,何不等那太监离开阴阳镇后再去找他?”

他笑了笑,并没有因她的逾矩有太大反应。“来不及了。”

来不及?

这什么意思?

浅也微微蹙眉,却听他扬了声音,冷冷道:“不是我,就是周令初。倘若让周令初先入仕,一旦权倾在手,他可还会继续任我们母子三人在周府耀武扬威?恐怕,会把他和他娘这十年来所受的冤屈如数奉还。”

周令初也准备入仕?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浅也一怔,脑中轰然一炸,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等等,等等,若是周令初也打算入仕,那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他已经来了。”周令祎突然说道。“若是我没猜错,上次在茅草屋,你被那群人绑架,就是出自他那个军师——苏轮的手笔。”

苏轮?!

这久违的名字仿佛一个炸弹,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那茅草屋内那神秘的第七人。

与此同时,阳街的另一角落。

阳一掏掏耳朵,随手抛起手上的钱袋,斜睇着对面的人,道:“若不是秋夫人亲自来拜托,小爷可不屑帮你这样白算计人。”

“多谢阳老大。”那人颔首,十足的礼仪风范。

“少来。不过小爷倒好奇的很,你既然认识那个丫头,有想问的事情,何不自己直接去问她?”

叶片沙沙,是风吹过的声音。

天上阳光鼎盛,婆娑树影宛如妖娆的舞姬,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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