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云把澎湖列岛甩给郑芝龙管之后,休息了几天,让他营救回来的北洋水师士兵们进行了充份的休整,重新打扮得比较像人样了,除去了俘虏的那种精神状态,才开始返航。
来的时候,他就两条船,飞翔的河南人号以及休伯利安号,返航的时候却又多了一条巨龙舟,一条加利恩帆船,七条大福船,以及一大帮子御林军、神机营、北洋水师的水兵。当初朱清清清清带着他们来御驾亲征时,足足有三百多名御林军,五百多名神机营士兵,以及四千北洋水师,可怜到了现在,只余下百名御林军,两百神机营,一千北洋水师,别的要么英勇战死,要么做苦力被累死了。
五名百荷兰俘虏被关押在船舱下面,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如今做了俘虏,就神气不起来了,乖乖在船舱里坐着。
船队到了泉州港的东面五十海里之外时,伊云突然不继续前进了,而是将船队聚在了一起,围聚在飞翔的河南人号旁边,随后伊云登上了船顶的阁楼,对着御林军、神机营、北洋水师的士兵们大声道:“兄弟们,请过来听我说几句话。”
这些士兵是被伊云救出来的,对伊云由衷地感激和佩服,听到他的召唤,全都上了甲板,恭敬地等着他训话。
伊云大声道:“你们知道本舰队现在在向着哪里前进吗?”
“知道,是泉州港!”士兵们大声道。
“嗯,没错,那是大萌国的泉州港,算得上是咱们的家。你们想回家吗?”
“当然想回家!”士兵们大奇:“谁会不想回家啊?”
“可是……你们知道回去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吗?”伊云认真地问道。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士兵们的脸色沉了下去。在大萌国,败军是很惨的,回家之后,不但不会受到国家的安慰,反而会被各种批评和处置。从古代开始,大萌国就有一种叫做“军令状”的玩意儿,出战之前,将军们签下军令状,此战必须打胜,如果败了请斩我头云云……这种军令状当然不是每次出战都会签,但是从侧面说明了,大萌国的武将出战时,负有非常大的责任。
一旦败战归来,虽然不至于每个败将都被斩,但是古往今来有不少败军之将回国被斩首的例子,多得数都数不清。
不光武将如此,士兵们也有同样的问题,打胜了仗,升官发财得赏银,打败了仗,回去却要被人指着脊梁骂,上至朝廷的官员,下至普通的升斗小民,都会骂士兵们没用,居然会打败仗,丢了国家的颜面。
尤其是被俘虏之后救回来的士兵,民间舆论会一边倒地责问他们:“你们怎么就被俘虏了呢?为什么没有拼死战到了最后一刻,为什么要放下武器投降?”
诸如此类种种,往往会让好不容易从敌人的魔掌里逃脱出来的士兵,在回到家乡之后因为受不了这种精神压力,而选择自尽了此残生。这在大萌国漫漫数千里的历史里,真是用笔和纸都写不完那么多。
御林军、神机营、北洋水师的士兵们心里不由得想道:他们不光是败了,还投了降,而且还丢失了皇帝,害得东林党和阉党的大官们死了一大箩筐,回到朝廷,东林党会骂死他们,阉党的特务会阴死他们,他们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王爷,求指点一条明路!”士兵们在甲板上跪下了一片。
“王爷,您是好人,也是明白人,您知道我们为什么战败!”
“我们没有理由背负这次战败的责任!”士兵们忍不住微微有点愤怒。
伊云点了点头:“没错!这次战败的责任不全在你们身上!皇上、东林党、阉党……所有麻木的,愚昧的大萌国人民,都要为此负一部份责任,这是整个国家的失败,不是你们这一群人的失败。”
“可是我们一回去,东林党和阉党一定会把所有责任推在我们身上。”士兵们很明白,朝廷中的官员们最擅长推卸责任了。
“不会,我保证阉党不会!”脸上还带着个脚印的三十二公公刷地一下从旁边跳了出来,大汗道:“奴才受王爷的教育,绝对不敢再乱来了。今后东厂和锦衣卫只会坑害外国人,绝对不再坑害咱们大萌国的人了。”
“你说的我才不信,给我好好表现一下我才信你。”伊云一脚把三十二公公踢开,省得让他挡着自己说话。
伊云继续对着士兵们道:“我给你们一条新的路走!去我的上海绿洲如何?在我的领地里,我可以罩着你们,没有人能指责你们的战败。”
“什么?去上海?”士兵们一下子惊呆了,这可真是一条想都没想过的新出路,那是开明的嘉善王爷兼沪王爷的地盘,在那里就是面前这个人最大,他说要保护他们,倒确实可以做得到。
“可是……我们不回帝都去没问题吗?”一名御林军的士兵有点害怕地道:“我们如果擅自决定留在上海,不回帝都,说不定会造成很严重的问题……会有人对我们留在帝都的家眷动手的,说不定还会牵连王爷,东林党的疯狗最喜欢乱咬人了,他们会说我们图谋不轨。”
“放心!我已经帮你们想好借口了!”伊云大声道:“皇上不是失踪了吗?你们就以在海上寻找皇上为借口,一直逗留在上海,偶尔开船到海面上转一圈,这样就行了。东林党的傻鸟们如果有话要说,让他们冲我来就是了。”
“哇,这果然是个好理由!”御林军们顿时开心起来,但是很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