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这声音,青鸾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做,闭上眼睛慢慢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现在是刚入春的时节,晚上风还是比较大的,吹动着树枝荒草簌簌作响,找一个旷世高手固然不易。但当她沉下心来,运功到周身屏气凝神,用心眼去找一个潜伏在周围的人也不是无稽之谈,渐渐的,她就能分辨出周围虫鼠的位置数量,再过片刻,她感受到院墙之外的枯树上,比别的地方安静许多,是有人刻意屏住了呼吸。
倏地睁开眼睛,看向那棵枯树,暗夜里树干几乎也全是黑色,但仔细查看,就会发现,树干旁边安静的坐着一个人,姿势随意,穿着一身夜行衣。她如果不动,就好像已经与那枯树融为一体。
树上之人蒙着脸,青鸾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只能猜度着问:“这位便是青铜山庄主人聂掌门吗?在下魏国玄凰将军独孤千秋,有礼了。”
见青鸾已经发现自己,聂小凤抬手把遮住脸的面纱拿下,仍旧坐在那树枝上一动不动,用内力传声与青鸾说话:“习武之人往往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又无人指点,便会停滞不前,像将军这样一点就通的确实罕见。”
青鸾确实觉得刚刚一番静心,她的身体通透了许多,暗自称奇,又给聂小凤行了个礼道谢:“多谢聂掌门指点。”
聂小凤看着青鸾恭敬的样子,脸色丝毫未变,她的神情举止与独孤长信如出一辙,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只听她声音平静的问青鸾:“玄凰将军设计诱本座前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青鸾唇角含笑,恭敬的说道:“此时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但毕竟更深露重,还请聂掌门入内一叙。”
闻言聂小凤长眸抬起,青鸾只觉得一阵冷意从身边飘过,身后之门霍的一声就开了,然后她转眼的功夫,聂小凤已经端坐在她房间内的凳子上了。
这等武功,可谓出神入化,难怪青铜山庄能屹立武林百年不倒,青鸾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佩服,女子武功练到此境界,不知要受多少苦。
心中思付着,青鸾便进了房间,将门关山,在聂小凤的对面坐下,启唇说道:“劳烦掌门亲自来一趟,是因为我有一事想当面问问掌门。”
聂小凤始终是侧脸对着青鸾,烛光昏暗,让青鸾一直看不清她的容貌,自然也就看不清她脸上有无喜怒,说话只好倍加小心。
“将军有什么话问,直说便是。”聂小凤平静的说着,已经侧过头来看向青鸾。
青鸾这才近距离看清了她的容貌,果然与独孤长信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都精致动人,青鸾心想,这大概就是南宫家的人遗传相似的地方吧?毕竟慕容珏宸的眉眼也与这相似,只是他的眉眼,更多了慕容家独有的邪狞和魅惑。
青鸾看的出神,自然惹得聂小凤不悦,冷冷出声问道:“玄凰将军授意魏国紫域夫人,扣押我青铜山庄水路上的货物,不会只是为了一睹本座的真面目吧?”
经聂小凤的提醒,青鸾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当然不是,只是看到聂掌门的相貌,让我想起太子殿下,一时间有些惊讶,失礼之处还请掌门见谅。”
说完这两句,青鸾顿了一下直入主题:“叫掌门来,只想问您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请您如实相告,当日我魏国先帝去隆安见的人,是否就是聂掌门。”
聂小凤抬眸淡淡的看了青鸾一眼,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回答说:“是。”
这点早在预料之中,青鸾自然也没有什么意外,只点点头继续问道:“第二件事,是想问聂掌门,从郦京到隆安这一路上的匪寇,可是您派手下清理的吗?”
关于此事,聂小凤却是眉头微皱,思付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青鸾说:“玄凰将军今天既然问本座这两件事,可见你已经知道本座与先帝的关系,虽然我们昔日有些情分,但毕竟多年没有联系,他是皇帝,本座没有必要也用不着、出手为他保平安。”
听了聂小凤的回答,青鸾心头隐隐有些失落和紧张,从袖中拿出那道青铜山庄的令牌,递到聂小凤的面前,认真说道:“这道令牌,是本将军从被杀的匪寇手中所得,还请聂掌门辨认。”
聂小凤淡淡的接过令牌,反复仔细辨认后,看着青鸾说道:“这块令牌确实是本座那块,不过早在年前冬月便丢失了,本座派人四处寻找也未找到,如今失而复得,省去许多麻烦。”
青鸾探究的看着聂小凤问道:“当真不是聂掌门下令的?那掌门可知是谁偷盗了令牌?”
聂小凤叹口气说道:“说来也是家丑,最近青铜山庄混进了奸细,本座一直查找,终究没找出暗中作梗之人。”
此令牌关系到惠安帝生死之谜,聂小凤却根本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她与惠安帝真的丝毫关系都没有了。
青鸾不禁好奇,小心的问道:“此事关系到先帝的真正死因,或许他的死不单纯是场意外,难道聂掌门一点不关心吗?”
青鸾突然这样直接的问,让聂小凤的脸色一凌,浑然的杀气让人心生畏惧,只听她突然抬高声音说道:“早在十几年前本座就已经与独孤潋恩断义绝,他的生死、魏国皇室的存亡皆与本座无关,今天如果不是你截了青铜山庄的货,本座也不会来。”
听了聂小凤这样断情绝义的话,青鸾却讽刺的冷笑起来,用更高的声音,更冰冷的语气接着说道:“何止如此?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