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看着我?”
那年的少年又是跩跩模样,微微挑了唇角,眼睛却还是向上瞟着的,“……你看书啊!看我干什么,看我能考上大学么?”
“嗯?”净璃呆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笨!”他叹口气,伸手到她发顶,揉乱了她的头发。她那时扎着马尾,被揉乱了就更难弄。净璃手忙脚乱地将皮筋解下来,重新归拢头发,他却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热闹,一只脚抵着墙面,跩得快要长毛。
“你到底说什么啊?”净璃恼羞成怒,朝他跺脚,“你说清楚啊!阄”
丝微,仿佛听见他含了笑意的叹息,“孝儿你高中了,还不好好学习?好好看书,不准看我!”
还是那么跩到欠踹的语气,净璃却怔住,仰头看他的眼睛,在那抹玄黑的酷酷里,却看到了闪着星芒的认真。净璃不由得讷讷问,“原来你,你这段时间躲着我,是为了让我,让我好好念书?”
“笨……”他终于轻轻勾起了唇角,“总担心离我那么远,总担心走不到我身边来,嗯?那你还不好好念书,考大学?连本小爷都被老于给塞进理工大学去了,你还不加油?哦”
心里仿佛呼啦就开了一扇窗子,一抬眼就看见了碧透的晴空,甚至还有白羽的飞鸽扑棱棱穿入窗棂来。净璃只觉自己的脸腾地就滚烫了,在他的理由面前,她觉着自己之前的怨怼真是不懂事。就这样直接闹到芒果娱乐的办公室里来,这还哪里是一向乖巧懂事的自己?怕是他的同事们都要躲起来笑了吧?
“……那你怎么不早说!”净璃囧了,朝他跺脚,“你鼻子下头长一张嘴,是用来干什么的啊!你就不能跟我明白说了?”
看她娇嗔,他的笑容扩大。依旧背抵着墙壁,却伸出长臂来捞了她过去。挑起她下颌,让她伏在他胸膛上,仰头望着他的眼睛,“……这张嘴,是用来亲你的。”
说罢便落下,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这回他全然没有箍紧她,只是轻轻捏着她下颌,可是净璃却自己朝他高高仰起头来,以便他加深这个吻;到后来甚至主动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天台很冷,夜风凛冽,可是当年的回忆还是让净璃只觉脸热心暖,便越发坚定仰头去望他,“说啊。我这回非要你明白说出来!”
“嘁……”青爵微微惊讶地挑了挑眉,却终究还是无奈笑开,“你忘了那件衣裳么?”
“嗯?那件衣裳?”净璃被问住,目光旋过青爵面颊,意外看见他颧骨上隐约的一抹红,“哪件衣裳?战袍?”
青爵又不说话了,紧紧抿着嘴唇,腮帮都要鼓起来。仿佛气恼到了极点,羞愤到了极点似的。
这又是怎么了?
净璃诧异着,却猛地想起另一件衣裳来!——当年她与他的初次,她的血染上了他的衬衫……那回他就脸色苍白到几乎晕厥,后来还因为那衣裳而落下了看血就受不了的铲儿……
看他此时的模样,难道是因为那件衣裳?可是那件衣裳又跟战袍有什么关系?
看净璃眼神迷茫,青爵越发站不住,扭头又想走。净璃扯着他,却脑筋急转,那件衣裳、血……
净璃忽地就站住,呆呆地。再抬起头来时,满眼里已经全都是泪。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当初拍戏的时候,剧情的设定是:悬妖与卫长君的初次合欢,她骗卫长君是在梦里。身为妖的青璃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与人类女子一般有了落红……她自己不敢置信,更不想让卫长君知道,便只想着那血染上了卫长君的大红战袍,同样的红,卫长君便不会知道了吧?
那一刻的悬妖决绝到,认定这份情只是自己的事儿。就算他不知道、不回应,都没关系。她愿意为他化身成人,为他付出自己的身子,以至性命。
这世间的爱情原本都是一个人的事儿。我爱你,也许与你无关;我所有的付出,甚至不需要你的回应。只要允我爱你,就很好了,这便是足够。
青爵凝望净璃神色,明白她终是想起来了。他还是有些囧,却还是叹息了声,伸手臂将净璃笼入怀中,“当年的万,我要了你,结果你难过得趁我睡着了,半夜起来自己一边洗床单一边哭。我是开心得到了你,可是你哭得却让我魂都碎了。我知道那时候你并不愿意,却为了那万从了我。”
“这回,虽然是拍戏,可是我明白,你我的心都是真的。你说我怎么还能再丢掉那件战袍?我再用一个万把它赎回来,就让你不要再流泪了,行不行?”
“行,行!”净璃趴在青爵怀中,放声大哭。口中答应他不再流泪,可是这一刻却哭得更凶。
青爵也湿了眼睛,收紧手臂。他跟她都是聪明的,却也都是笨蛋,所以当年一步一步走近对方才会那么难,才会一步一步走来都印下她那么多眼泪。如她当年所说,他长在鼻子下头这张嘴真是白长了,什么说出来都变了模样。他总是让她流泪,让她难过,却只知道心疼到乱发脾气。幸好她一直都没离开,一直都还坚持着留在他身旁。
幸好,他们都有长大的这一天;还有这样剖开了心臆,终能将心底的话明白说开的机会。
“其实,还有个原因。我原本没想说,不过为了让你不哭了,我还是一遭儿坦白了吧。”他拥着净璃,嗓音有点点恢复冷硬。
净璃的防御机制立马自动启动,停了哭泣,抬起泪眼望他。就凭他那嗓音的变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