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候在门口,车上挂着一盏红色宫灯,写着温府两个字,车夫是个三十左右的木讷汉子。
马车旁还站着一个妈妈,年纪四十左右,穿着一件深青色暗纹的锻袍,面容圆润白净,头上戴着一个镶嵌翡翠的金簪子,一抬手就露出手腕上两只赤金镯子,手指上还有一只硕大的翡翠戒指,这打扮比一般人家的太太还要气派。
“老奴是温府的许妈妈,特奉老夫人的命令来迎接言四小姐,不知哪位是四小姐?”许妈妈精光四射的眼睛溜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背着药箱的言静欢身上。
“奴家言雪茹,见过徐妈妈。”言雪茹抢先上前行礼,接着便回身点着言妙涵说道:“这是我的大姐姐言妙涵,这是我四妹妹言静欢。”
“老奴见过言四小姐,”徐妈妈竟然完全道:“老夫人已经等候许久,还请四小姐上车吧。”
言雪茹生平第一次遇见有奴才如此不给脸,柳眉一竖就要发作,却被言妙涵一把抓住手臂,狠狠掐了一下。
总算言雪茹不是个蠢的,知道打狗还需看主人,眼前的奴才是温府不是她们言家的。
言雪茹便按下怒气,细声细气的说道:“许妈妈,我爹爹说要我们姐妹陪着四妹妹一同前去拜访温老夫人,还希望您通融一番。”
言雪茹说完,便从手指上褪下一个红褐两色的猫儿眼金戒指塞到了许妈妈手中,笑道:“小小见面礼,还望许妈妈不要嫌弃。”
许妈妈眼中却闪过一丝的鄙夷,毫不客气的把那猫眼石金戒指推开了,淡淡的说道:“老奴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迎接言四小姐一人,可不敢擅自做主戴其他人回去,还请言四小姐不要难为老奴。”
许妈妈毫不客气的行为让言雪茹气得变了脸色,拿着那猫眼石的金戒指的手都在颤抖,真是恨不得砸在许妈妈那胖脸身上。
“许妈妈说的哪里话,此事原就是我们唐突,还请许妈妈不要见怪。”言妙涵再次拉住了言雪茹,对言静欢笑道:“四妹妹,快快上车随许妈妈去吧,莫要让温老夫人等久了。”
言静欢本就知道温绍齐绝对不会让旁人跟去的,便二话不说上车了。
许妈妈也跟着上车后,车夫便驾车离开了,只留下言雪茹气得在原地跺脚,骂道:“不过是个奴才,竟然还敢给我脸色看。”
“雪茹,休要胡说。”言妙涵忙掩住她的嘴,小声说道:“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位妈妈一看就是温老夫人身边得脸的人,得罪她就等于等于得罪温老夫人,她若是回去在温老夫人面前说我们言府几句不好听的,那我们言府在甬城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么严重,那我不说了。”言雪茹慌张的掩嘴,左右看看,好在也没有旁人听了去。
言妙涵心中微微一笑,她这个亲妹妹其实是个头脑简单好糊弄的,若不是古姨娘总是教她仇恨张氏母女,她也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心中微微一叹,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一边柔声说道:“四妹妹现在凭借一手好医术在温老夫人哪里得脸,我们做姐妹的自然与有荣焉,所以你往后莫要再和四妹妹作对……”
言静欢不知道言妙涵正在拯救亲妹妹的人生观,她上了马车后便规规矩矩的端坐着。
许妈妈上来以后便坐在马车的角落中,也低眉敛目,默不作声,如此安静正和言静欢的心意,她干脆闭目养神,期间许妈妈探究的眼神偷偷的扫射过来,她也只当不知道。
马车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中直接从小侧门进了温府。
“四小姐,这边请。”许妈妈率先下车以后,就在前面戴路。
“有劳许妈妈了。”言静欢提着药箱跟在许妈妈身后,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一路的风景,发现言府虽然气派,但没有言府宽广,应该不是上次治伤的地点。
穿过回廊荷池,便来到一个精致的院落之中,只见满园子的红花绿叶,鸟语花香,一个肤白貌美,眉目如画的姑娘正坐在精致的廊下绣花。
看见许妈妈戴着言静欢回来,便放下手中的刺绣笑着迎了上来,“许妈妈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夫人正等着呢。”
这个姑娘说完,明亮的眸子又看向言静欢,接着微微一福,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言四小姐了,奴婢知画见过四小姐。”
奴婢?言静欢心中哑然,她刚才还以为这个姑娘是温府的小姐呢,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丫鬟。
只见这丫鬟穿着金丝提花锦绣罗裙,披着淡绿色的刺绣折枝罩衫,梳成矮髻的墨发上,插着一直金色蝴蝶穿花翡翠簪子,耳朵戴着红宝石金丝耳坠,手上戴着双龙戏珠的金镯子,特别是那白嫩如葱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碧蓝通透的猫眼儿戒指,比言雪茹那只还要贵重数倍。
言静欢这身简单打扮,站在她身边更像是丫鬟,她倒不在意,只想着若是言雪茹真的跟来,只怕看到这个貌美金贵的丫鬟会羞愧致死,连个丫鬟都不如,还有什么脸面说做温绍齐的夫人。
言静欢虽然还没有见到温老夫人,但是光看许妈妈和这丫鬟知画的气派,就能感觉到温老夫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贵妇。
“言四小姐,请随老奴去见老夫人吧!”许妈妈看到言静欢被知画震住了,心中颇为得意,便戴着她往屋里去。
言静欢此刻已经明白,这温绍齐为了把戏做全套,真的让自己来给温老夫人看病了。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