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一在宫中混迹这么久,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夜凉眼中的情绪虽然藏得好,但徐天一并没有漏看。
满是皱纹的手按上夜凉的手,“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杀这些人是为了救我,我又怎会不理解。”
夜凉微低着头,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义父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夜凉的情绪波动徐天一察觉了,但是没有说破,“小心些。”
徐天一站在外院中等着夜凉,看着夜凉渐渐远去,与夜色人融为一体。
没过多久,徐天一隐约看见了红色的火焰,还有那夜色都掩不住的浓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杀孽是夜凉为他背下的。
徐天一信佛信命,更信因果报应,他怕,怕夜凉因为他得了报应。
冲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双手合十,心中虔诚万分的默念:夜凉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若真有报应也要报到他身上,余生他愿为百姓施针诊脉为夜凉积福。
若说之前王翠萍是支持着徐天一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而今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为行医积德。
夜凉在漫天火光中冲了出来,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格外闪亮。
“义父快走!”
夜凉抓起徐天一的手冲到了徐府后门,她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静静的等着。
暗处还有人在盯点,这么直接冲出去那就是往别人手上送。
两人猫在暗处,夜凉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火花燃烧的声响中终于等到了脚步声。
夜凉把徐天一往暗处按了按,自己也向阴影中缩了起来。
徐府外属于皇上与太子的眼线眼见着徐府起火了怎么可能干看着,这不都集中到了徐府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一个飞踢将门踹开,几个人从门内闪身而入,往事发点飞奔而去。
夜凉看着跑远的人才缓缓从暗处探头,给了徐天一一个手势让他先在这里蹲着,自己则是到门外探探情况,确定外面没人后才让徐天一跟上。
两人就这么从徐府脱了身,就给皇帝与太子留下一地的废墟和二十多具烧焦的尸体。
夜凉不了解这个时候尸检的水平,但是想要从这二十几具尸体中辨别出那具尸体是徐天一的,怕是要些时日吧。
这段时间足够夜凉离开天耀城的了。
夜凉带着徐天一直接往自己风月巷的住所走,那边人少地偏,不惹人注意,吴亦他们三个早在旁晚的时候被夜凉带到了这里。
当然夜凉也没想在这里避风头,只是暂时歇歇脚,顺便做点准备。
徐天一不见了,皇帝与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最起码在明面上要将纵火之人找出来。
夜凉带着徐天一回到宅子后,来到自己房间找出之前没带走的易容工具。徐天一这张脸得好好变变,当然还有她自己的。
等到把自己与徐天一的脸换成了陌生的不认识的人以后,夜凉才停下手。
现在的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了,徐天一则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吴亦三人没做过多的打扮。
夜凉特意让穿上特意让吴亦他们寻来的肮脏破旧的粗布棉袄,让他们每人都换成这样的打扮,然后将头发散下,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全部取消,脸上用炉灰抹上,没一会一个乞丐婆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夜凉将徐天一、吴亦等人叫到自己面前,“义父从现在看是你就是我爹,吴亦你们几个就是我的儿子,懂了吗?换好衣服,把自己弄得脏一点乱一点后我们就出门行乞去,记住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乞丐。”
乞丐,最容易被忽略的群体,官兵们总不会每天注意城里面有多少乞丐吧。
吴亦三人早就被夜凉告知了这次的最终任务,也知道隐藏行踪的重要性。而徐天一更是知道夜凉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更加不会有什么意见,比起夜凉他同样清楚为君者的薄情冷酷,若是他们暴露了,只有死路一条。
夜凉闻着从衣服上传来的馊臭味,想着这身衣服哪儿来,估计吴亦直接从乞丐身上换来的都有可能。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月修瑾,要是月修瑾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会不会嫌弃呢?
等徐天一他们换好衣服后,夜凉带着他们几人从屋里悄悄摸了出来,趁着天黑随意找了户人家门口蹲着。为求逼真徐天一手里还杵着一根粗木棍,夜凉在一边扶着徐天一,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缺了大口子的破碗。手上,就连指甲缝里都存着黑乎乎的泥灰。
夜凉估计的不错,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大街小巷就布满了一队队官兵,每家每户的敲开门对比着手中的画像彻查凌晨发生的纵火案。
看着来往的官兵,被长发挡住的嘴角冷冷一勾,真是难为皇帝与太子了,早就得了消息,硬是等了这么多个时辰。要不是怕扰乱民心,说不定事发的时候就开始派兵了。
从他们几人面前走过的官兵很多,有好几个都想要停下脚步让他们抬起头来检查,结果还没走到他们跟前就被那熏人的气味给逼走了,直到日上三竿都没一人来询问他们的身份。
徐天一给了夜凉一个赞许的眼神,夜凉眼中布满狡黠的笑意。
为了不让人怀疑,夜凉让“染病”的徐天一蹲坐在街角,自己带着吴亦几人挨家挨户的上门乞讨:“夫人(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我爹病了没钱医病,三天都没吃上东西了,再不吃东西只怕是要饿死了,您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夜凉这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