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之中,一道白影快速穿梭入了丛林,所过之处,花叶尽落。
容浅扶着一棵大树慢慢坐了下来,强自运功压制着体内噬心蛊的活动,若是刚刚动手杀了人,见了血,就算凝冰诀再厉害,怕是也难以控制噬心蛊了。就算杀了慕容笙箫又如何,她也将不是她了。
月上中天,每次十五月圆,就是噬心蛊最活跃的时候,因为今日她体内冰寒之力较之以往最弱,她看了看天,眼底的血色不减反而更加强烈。
“咔哧咔哧——”有脚步声正在靠近,容浅抿了抿唇。早知道就不进这林子了,内力本就要用来压制噬心蛊,现在还要来对抗这些野兽。她手中冰刃骤然出现,直接朝着声音的源头刺去。
“别紧张,是我!”忽而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一个温暖的身躯骤然贴近,将她拉入了他的怀中。
听着这声音,容浅微张的手微微一松,慢慢紧握,银白的发向后垂落,仰起头,血红的眸正看着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他怎么会在这里?
月光之下,那俊美如神祇的紫衣男子怀中抱着一身白衣的银发女子,相依相偎间好似一副绝好的画,只是那一双血红的眼却深深破坏了这种美感。
由他身上而来的暖流滋润着她的心田,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她这个人,都很贪恋这样的味道,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温暖她不能拥有。容浅骤然醒过神来,猛地推开轩辕天越,“别靠近我!”她向后退了几步,眼底是深深的戒备,一只手紧紧捂着心口,她能感觉到,感觉到噬心蛊正在侵蚀她的思想。
“是我不好,忘记了今日是朔月。”轩辕天越上前一步,俊美的脸上是深深的歉疚,因为内力消耗过度,他昏睡了三天,也就是说,她醒来的时候,他也是刚刚醒,因为知道她过来看他,所以他才伪装着身体很好,拿着书在看。
容浅忽的伸出一只手,阻止着他的靠近,她微微闭眼,掩饰着眼底的血色,沉声说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噬心蛊的可怕,不要靠近我,也不要浪费你的内力,我能,我自己能压制。你若靠近,只会让我分神,也许最后,我会杀了你!”这个人三番两次相助于她,若不是他的乾坤诀相助,怕是她早就压制不住噬心蛊了。那么,她更加不能再连累他了。最可怕的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靠近,这样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安。
听着这话,轩辕天越蓦地顿下脚步,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郁之色,他浅紫色的眸晦暗不明,“若是真怕你会杀了我,我为何要娶你为妻,明明知道北楚帝让你嫁与我的原因无外乎是借你的手杀了我,除去他的心头大患。容浅,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吗?”
真正的原因?容浅睁开眼,看着对面一脸冷肃的男子,她血红的眸中闪过一丝冰蓝的光华,是啊,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她身中噬心蛊,更是明白噬心蛊的可怕,这也是她为何知道贺兰云昭与轩辕天越是同一个人的原因,因为普天之下能帮助她压制噬心蛊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机上人的乾坤诀,当世得天机上人真传的就只有他最杰出的的弟子轩辕天越。所以当日在普救寺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他们是同一个人。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三番两次帮助她,也或者,她并不愿意想。
忽而,对面的男子抬脚朝着她走来,紫色袍裾曳地而起,一如既往从容优雅,只是这一次似乎多了几分沉重。
“容浅,在你心底,我就是为了与你合作所以才要娶你为妻?”
看着那步步逼近的男子,容浅下意识的向后退,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身上似乎多了几分凛然阴郁之气,不似从前的平和沉稳。她别过头,淡漠说道:“娶了我,将来天下交予你手中才会更加名正言顺。”然而说出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轩辕天越若是想要名正言顺夺得天下,方法怕是有千万种,不一定非要娶她,可是若不这样安慰自己,那么……
妻子,这样的称呼,似乎不适合她!所以,她从来不敢多想!
“天下?难道在你心中,为了这天下,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包括娶一个我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原来轩辕天越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堪?”轩辕天越再度向前,浅紫色的眸紧紧盯着身前的女子,步步紧逼。有些事情,似乎是该说清楚了。
容浅蓦地睁大眸子,看着那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男子,他想要说什么?她向后靠着,此刻脑海之中刹那间空白,噬心蛊似乎都安静下来了。后背抵在坚硬的东西,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能看着眼前靠近的男子。
“轩辕天越,这些我并不想知道。”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思考那些问题。
“我本来想慢慢让你感觉我对你的心意,可是我却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看来有些事情我得仔细认真的说与你听了。”轩辕天越一只手蓦地撑在容浅耳畔的树干上,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域里面。他浅紫色的眸紧紧盯着怀中的人儿,似乎不想放过她任何细小的动作。
那熟悉的幽兰香缭绕在鼻尖,属于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心跳的速度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加快了。那灼热的目光一点点落在自己的脸上,第一次,她不敢与人对视,心里隐隐觉得也许只是一眼,她可能就不是她了。
“容浅,你逃避我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