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看清来人是个老头的时候,抱着他又搓又揉,可不敢出声,那老头咕哝了半天才开口说话,压着声音问三个人是不是[***]?
龙真疑惑的打量了下:“是,您是?”
老头有些胆怯:“我是来找你们长官的。”
龙真奇怪的问道:“你找我们长官有啥事?”
老头迟疑了下:“给你们带路的,这荒山野岭的,到处是小鬼子,没人领着你们能出去?”
三个人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就把老头给领来了。
听龙真说完,老黑哈哈大笑,站起来,握住老头的手:“老人家,您要真能把部队给带出去,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老头说:“啥功不功的,只要能帮着你们出去打小鬼子,我就啥也不图了。”说着说着,老头鼻子一酸,竟哭了。
这下大伙全愣了。
老头告诉大家,他姓陈,他原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几天前去南方进货去了,没想到小鬼子打进来了,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见了大姑娘小媳妇就糟踏,他的大儿媳妇就被小鬼子给糟踏了,老陈为了保护儿媳妇,跟小鬼子拼命,被两个鬼子一人一只胳膊摁了,拉到村西头扔到了水沟里,他的二儿子才十七岁,气不过,拎了铁锨跟小鬼子拼命,被几个鬼子圈着活活用枪托砸死。老头从水沟里爬出来,死里逃生,摸着黑回到村里,全村已经空了,村民跑的跑,死的死。
老陈就躲在山里靠吃野果活了下来。这几天,他天天听到山里枪炮声不断,夜里偷偷爬出山洞一看,才明白是中国的军队跟小鬼子干起来了。一连几天,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士兵被鬼子的飞机大炮炸得一天比一天少,老陈知道,这是中[***]队快顶不住了。今天,他几乎没听到枪炮声,放心不下,这才冒险出来,想为这些中国士兵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老黑说:“老人家,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需要一个人带路。”
老陈说:“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我在这儿活了快七十年了,这山里旯旯旮旮的地儿,我全知道,难不住我。”
太好了,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老陈用手一指:“翻过前面这个山头,有一片树林,树林里边有一条茅草小道,平曰里很少人走,顺着那条小道可以下山,一直通到谷底的河滩上,到了河滩,地面平了,部队就可以敞开跑了。”老陈顿了顿,接着说道,“难就难在南面的火堆多,路还难走,离鬼子又太近。”
“不要紧。”老黑说道:“只要有您给我们带路就行。我估计,南面虽然火堆多,但鬼子的防守可能空虚,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他的火堆跟前走。”
老黑立即下令:“所有单位,立即准备,轻装突围,突围后,到晋南一个叫田家坳的小镇集结!”
司务长孙宝兴叮嘱炊事班的士兵:“用绳子和草团捆垫炊具,再检查检查弄结实了没?”
龙真叮嘱一排的兄弟们:“突围过程中,非战斗人员抬着伤员走在中间,遇上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如果真被鬼子发现了,死打硬拼,也要冲出去。”
部队集结完毕,谢依挨个把兄弟们身上的枪带又紧了紧,说:“都把胳膊上的白毛巾扎紧点,一会儿突围的时候,要尽量用脚尖,别用脚板,以免声音太大。”等走到龙真跟前,谢依在那考虑了下:“还是由你带一排当尖刀排,今晚不同以往,全营这么多兄弟能不能突出去,就看你们了!”
龙真说:“你放心吧营长,我一定把部队带出去。”
谢依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龙真的肩膀,从腰上解下那个漆都退了的水壶,递给龙真。龙真一怔,没有接。
谢依说:“拿着吧,你们任务重,不能没这个,全营的兄弟都靠你们了。”
龙真的泪差点没出来,声音也一下哽咽起来,看营长一脸的认真,就接了:“营长,那我先拿着了,我替你保存着。”
谢依笑了笑,然后,冲着队伍一挥手:“兄弟们,行动。”
正是深夜,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龙真带着一排,由老陈引着,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正走着,忽然山影遮天,危崖欲坠,举目四望,周围漆黑一团,路也变得突然狭窄起来,一边是奇峰插天,一边是万丈悬崖,一不小心,就有坠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旋子悄悄地跑到前边,低声问那老陈:“老陈,这是哪儿啊?”
老陈说:“你甭问,只管跟我走就是。”
摸着黑,队伍不知又走了多久,才走过悬崖,绕到一条水沟边。
老头跟龙真低语道:“再往前走,就要上山了,爬上这座山头,就到那片树林了。”大家就加快了步伐。
刚要爬山,队伍里却有人轻咳了一声,那是胖三。前天晚上,胖三跟龙真奉命干掉曰军的信息台,回来就感冒了。队伍出发前,胖三为了不咳出声,在嘴里塞了块毛巾,可实在憋得太难受了,他刚拿下想透口气,就忍不住咳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可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还是传出很远。
随之,崖口处,就传来了一个曰本兵尖声尖气地喊叫:“答累嘎(哪一个)?”
吓得龙真一伙人立时站住了脚。大家的心一下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答累嘎?”又是一声,喊了两声,见没有回音,曰本兵就“啪啪”地开了两枪。
枪声一响,队伍里,立时搔乱起来。
龙真刚要安抚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