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真看到目的达到,不敢再做停留,匆匆退出了镇子。只有王烈等人要留在附近观察一下鬼子的动向,龙真嘱咐他们不要轻易招惹鬼子,就先往连队的方向去了。
黎明就醒来的陆桥镇,到处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可是鬼子的影子还没见呢!本地的乡绅刘宝贵扯开了嗓子吆喝着:“哪里来的曰本兵哟,大家别慌。大家别慌哦!”
一些人从小路飞快地离开了,大路上密集的人流却给挡了回来。
咔咔咔!咔咔咔!鬼子的皮靴声在这些被赶回来的人身后响着。
“大家别怕哟!皇军昨天在马家集还发奶糖呢!我的几个亲戚都领到手了。”扯着嗓子喊的人还是那个刘宝贵。
鬼子把老乡们都赶到了池塘前的空地上,架上了两挺机枪。一个鬼子军官站了出来,叽里咕噜地讲了一通,刘宝贵和一个翻译官在他两边站着。面对这机枪,听着叽里咕噜的鬼子话,乡亲们只能沉默着。
鬼子讲完了,翻译官扯开嗓子大声地讲了起来。
“嗯!这个!这位是豆藤中队长,他说他非常地仰慕中华的文化,所以来到了中国。豆藤中队长是要和诸位一起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皇军不想和乡亲们为敌,只要抓到南京军的那些捣乱分子,大家就都没事了。”
刘宝贵在翻译讲完后,上前一步,又转回身子点头哈腰地问候了一遍豆藤中队长,然后对着乡亲们也喊上了:“皇军,已经抓到了那些南京军捣乱分子,现在,大家把和他们勾结、传报消息的人供出来,其余的人,皇军说了,都是大大的良民。”
隐蔽在镇外的王烈等人,支棱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还好这几个喊话的都有猪嚎一样的声音,让他们听了个真切。在看龙真连队昨天宿营的地方,一队鬼子兵正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出来。鬼子们扑空了,但能找得那样准确,显然是有人给鬼子通风报信了的。
“这还用猜吗?看看那个刘宝贵一口一个皇军叫得多亲热,报信的人一准是他。”王烈说。
“老子敲了他的脑袋!”张明山恼怒地说道。
“别!你去对面儿动手,只准在远处打,打一枪就跑。刚好把鬼子吸引到西边去。”
张明山拎着一杆普通的中正式步枪,这杆枪他可是和谁也不换的,因为张明山用它练出来了一个绝活儿。在六百多米的有效射程以内,他随便就可以击中一根烟头。
刘宝贵的命运就因为张明山的绝活而被确定了下来。张明山摸到最佳的射击位置时,刘宝贵还在那儿口沫横飞地拍着鬼子的马屁:“这皇军一来啊!我这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干嘛嘛成。要不,怎么说这皇军是来帮我们大伙的呢!”
啪!一声响。刘宝贵仰面朝天倒下了,再看他的脑袋,流出了红红白白的玩意儿,已经被开瓢了。
汉歼刘宝贵被远处的一枪给打趴下了,村民们没反应过来,可是鬼子中队长豆藤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立即就做出了反应。“诺滋给给!”豆藤抽出佩刀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一队鬼子兵怪叫了起来,向张明山的藏身处冲去。
啪!又一声枪响,摇头晃脑喊得正欢的豆藤中队长的帽子被打飞了。扑通!豆藤趴在了地上,可是对面再不见打枪了。
“诺滋给给!诺滋给给!”趴在地上的豆藤叫嚣着,拿着刀向前虚砍着,众鬼子的鬼叫声又大了起来,向前冲去。
张明山多打了一枪,在鬼子冲上来的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转回向北去的方向,急急地向西边跑去了。鬼子到了地方找不到人,就胡乱地放了一阵枪,又回去在村民们身上施展银威去了。
张明山绕了大大的一个圈,才赶上了部队。这时身后的陆桥镇传来了机枪的突突声,和微弱的村民们的惨叫。张明山一下子愣住了。
龙真问:“怎么回事?”
“我干掉了那个汉歼刘宝贵,打了鬼子中队长一枪,可是只擦了边儿。狗曰的鬼子拿老百姓撒气呢!”
龙真身后的蒋状一蹦老高:“老子不跑啦!跑到啥时候是头呢?老子现在就去和鬼子拼命!”
“别说是你,我也不想再跑了!可是前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做呢!咱们一定会救出更多的老百姓,会杀更多的鬼子。现在,就是救下他们,我们也跑不远,我们先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过头来救了乡亲们离开。拼命不顶用,穿插迂回才是正路。相信我。”龙真安慰着蒋状,可是他的眼睛里也都快冒出火来了。
“狗曰的鬼子不是人!老子总有一天要到他们的小岛上去,也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子!”
“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啊!”龙真想的是眼前的事。
从清晨到黄昏,龙真再不敢让部队靠近村镇了,晚上宿营,更是离村子远远的。
又走了两天,再走下去,就要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了。
又是一个清晨,前边派出去的尖兵报告说,发现鬼子的巡逻队,只有十三个人。包括龙真在内,所有的人一下子都精神了起来。
“再探!”龙真命令道。必要的小心他还是记得的。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了,探察情况的人陆续都回来了,那队鬼子,现在正停在三河村,在村里抓老乡的鸡呢!这时不灭了他们,什么时候去。“烈风小队集合!去给老子狠狠打!”
“是!”
“慢着!动静越小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