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的态势已经变得对中[***]队严重不利起来。
两翼的曰军开始出动了。
尤其是在左翼邱庄方向,曰军大举出动,仅仅依靠着轻武器的程松来部,根本就无法抵达住曰军的疯狂进攻。
37个弟兄,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红着眼睛,咬着牙齿,疯魔一般的钉在阵地上,竭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来为临官方向争取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曰军两挺重机枪交构成的强大火力,死死的压制着对面的中[***]队,而那些戴着钢盔的曰军士兵,则不断的朝着对面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程松来和他的弟兄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和敌人在玩命。
不断的有弟兄举起手榴弹,拉开导火索,“嗷嗷”叫着不顾一切的就冲了上去,然后随着一声爆炸,一切就都归于了平静之中。
程松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弟兄们倒在了自己的面前,用他们的生命,为临官构筑成了一道血肉长城!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可是这些对于弟兄们来说,却是根本微不足道的。他们唯一所想的,只是俞振海给他们下达过的命令:
守住!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临官吃紧!
程松来曾经丢失过自己的阵地,但他发誓,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后退半步,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全部力气用到了战斗之中。
边上有人闷哼一声倒下,一道鲜血飞溅到了程松来的脸上。他扭头朝边上看了一眼,是个或许今年还不到二十岁的娃娃。
娃娃的脑袋被打穿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甘心。程松来相信,只要娃娃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自己再下一道命令,娃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和东洋人玩命,继续和东洋人战斗的
又是两个弟兄倒了下去,流淌出的鲜血,从阵地上缓缓的流过,逐渐形成了一条小溪。
十几天,甚至几天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为沙土掩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程松来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们在这里战斗,要的不是名垂青史,不是万古留芳,他们在做的,仅仅是在执行着一道命令,执行着一个军人应当完成的职责。
终于,身边的最后一个弟兄也倒下了,阵地上,只剩下了程松来最后一个人。
摸不清对面阵地虚实的曰军,暂时停止了进攻,重新调整队形。很快,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进攻即将到来。
程松来知道自己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可是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自己早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觉得自己应该留下一些什么来。不是给自己人看的,而是给曰本人看的。让那些即将冲上阵地的曰本畜生知道,在这里战斗的是些什么人!
他脱下了上身的军装,又脱下了贴身的白褂子,平铺在地上,醮着边上随处都有的鲜血,在白褂子上一笔一划非常认真的写着什么。
终于写完了,程松来拿过了一枝步枪,把白褂子挂到了步枪上,然后用力的插在了泥地里。一面小小的军旗做成了: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26师挺进支队”!
看着这面小小的军旗,程松来笑了,笑得非常自豪。接着,他拉过了阵地上唯一的一挺机枪,压上了弹匣,等待着最后一次进攻的到来!
也许自己之前不是26师的人,但从俞振海长官收留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是26师的人了!
到哪,都不能给这支拥有着骄傲血统的部队丢脸!
在大场,26师没有退过;在江阴,26师没有退过;在台儿庄,26师也一样没有退过。在这片不知名的阵地上,26师的人一样不会后退半步的!
迫击炮弹呼啸着在阵地上炸响,激荡起的泥土和碎石不断的砸到程松来的身上。
程松来的甚至一动不动,嘴角却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他很想对对面的东洋人大吼一声:“小鬼子,看清楚了,阵地上只有你程松来爷爷一个人!”
他相信,小鬼子一定会听到的,一定
透过血蒙蒙的眼睛,程松来发现天居然也是红的。
他连喘息的力气也都没有了,天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子弹,反正整个人根本就无法动弹了。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流逝。
而边能够听到鬼子冲上来的声音,程松来根本就不想去理会。
一阵叽叽嘎嘎的鬼子话传到了程松来的耳朵里,他竭力摆动了下头,看到十几个鬼子,在一名鬼子军官的带领下,正站在自己的身旁。
那些鬼子看到地上的这个濒死的中国士兵居然又睁开了眼睛,全都停止了说话,默默地看着地上的这个中国人。
“嘿”程松来在喉咙口发出了一声声音,也不知道鬼子能够听到不。
没有想到,鬼子真的听到了,那个鬼子军官迟疑了下,还是在程松来的身边蹲了下来。
“嘿”程松来在这样的时候竟然笑了:“爷们像个军人不?”
鬼子听懂了他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程松来笑得更加灿烂了:“爷们像个真正的中国人不?”
鬼子又点了点头。
“记得,爷们是国民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