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军事历史>大明春>436章 实干兴邦,空谈误国

万历好不容易勃起了一把,要廷杖雒于仁,可终究还是没能成,次辅王锡爵王阁老求了情,最终黜了他官职,夺三代诰命,终身不得起复。

按说,雒于仁要谢谢王阁老了?非也,雒于仁当朝破口大骂,“王锡爵,你这老贼……”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后世天朝宝岛立法委打架血流满面,跟大明一比,还不够瞧,大明朝堂上可是有文臣怒起来就抢了站班的金吾卫的武器,抡起来就砸,孝宗皇帝的小舅子都曾经在朝堂上被打过,打完了,群臣还要吹捧,打得好,皇帝也不得不捏鼻子忍了,为什么,这叫国有诤臣,是开明盛世的象征……用后世的话说,就叫做——民煮。

雒于仁泼妇一般扑过去,对于朝堂上群臣来说,不过尔尔,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尤其是六科给事中和御史道,这些官员若没在朝堂上打过架,哪里说得起嘴来?总要卷起袖子抡过拳头,大家才视你为同僚,你日后也好说嘴,就好像后世混黑的徐混得意洋洋展示伤疤一般:呐!看见没有,我肚子上这一刀,是被西瓜刀砍的,当时我在跟钵兰街老大干架……

雒于仁这般不要颜面,那也是有缘由的,他那么不要命地大骂皇帝,大骂郑贵妃,大骂郑国舅,求的是名,被廷杖有什么打紧的,只要不死,日后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资历。谁也无法忽视。海瑞为何能从一个举人出身的读书人一直做官做到正二品的都御史?不就是大骂了世宗皇帝么!

这世上,有的人好名,有的人好利,有的人好色,你要真以为好名的清流就比好利的贪官和好色的纨绔高一等,那可就错了,名利枷锁,彼此彼此,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好不好。

王锡爵看似求情,可是。贬官,终身不得起复,夺三代诰命,这。还不如一死啊!

用武侠小说的说法,这就是废掉武功,那真是比死还恶毒。

雒于仁能不疯狂么!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如何王锡爵,早就被旁边几个金吾卫拖住,死狗一般往外头拖去。

“王锡爵,老贼……呸!你不得好死……”

雒于仁凄厉的声音渐远,王锡爵不紧不慢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来,弯腰把袍角上痰唾给擦拭了,他自恃风仪,从来不肯在外表风度上头失却了。当然,这也是大明高官们的主流,像是张居正,连史书上都要留下他喜欢熏香的文字。

不管是张居正还是王锡爵,他们都是阁老,而不是撸起袖子打头阵的马前卒给事中们,这风仪,还是要的。

“陛下,总有这等为了求名不管不顾的狂悖之徒,不值为其动怒。”王锡爵反过来还要安慰万历。旁边那些清流们脸色难看,可这时候却无法求情,王锡爵是阁老,是次辅,而雒于仁做的的确有些出格了。再说了,清流也不是傻子。万历这时候正在气头上,何必去捅这马蜂窝。

后来的清流翘楚,复社领袖张溥,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他的那些同道清流们,都忙着去呵刚上任的大学士周延儒的卵子,还是历史上有名的权奸马瑶草给张溥收的尸,扶棺千里,办了丧事……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得不说,王锡爵是个合格的政客,董其昌嗤笑他在阁老位置上久了,只晓得仗势欺人,这话,也不算全对,都做到阁老了,难不成还如那些给事中们一般,撸起袖子打群架不成?只消轻飘飘一句话,也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为阁老去打头阵呢!

他原本还要看郑国舅的笑话,可如今一瞧,势头不对,当即就转了风向跳出来,好似他跟郑国舅是一体的一般。

“郑都督之才,五百年难得一见,霍嫖姚当年封狼居胥,为千年武人至高,跟郑都督一比,却也未免小了……这正是我朝万世不拔之基业象征,世宗许漕运夹带,穆宗开海,两帝与民休息,终有陛下之德……”他到底是榜眼出身,吹捧起皇帝起来,也不逊色。

世宗嘉靖皇帝允许漕运夹带私货,从那以后,南北漕运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意思,有点像是后世天朝改革初期,一开始那些偷偷摸摸做生意的,叫做倒爷,等领导人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商业市场顿时蓬勃,世宗皇帝干的就是这个事儿,大明商业蓬勃,嘉靖功不可没。

而嘉靖的儿子穆宗隆庆皇帝开海,则更进一步了,科技就是生产力,南方顿时富庶不可收拾,甚至隐隐然敢跟朝廷叫板,这便是隆庆的功劳了。

王锡爵说这爷儿俩,显然是讲汉朝文景之治的典故,又说霍去病,自然是转着弯儿夸万历武功之盛要超过汉武帝,万历那是受过严格系统的太子教育的,腹中着实有文化,这么浅显的吹捧,自然是听得真真的,心里头这才痛快:王锡爵到底是榜眼出身,还是有见识的。

王阁老把万历吹捧了一阵子,话音一转,就说:“莫不如,试开海上钞关?以郑都督全权其事,陛下以为可否?”

这海上钞关,那不就是商税么,几个清流刚要跳脚,**星、邹元标、顾宪成却用眼神示意,静观其变。

这几位在历史上留下偌大名头,自然是不傻的,先前他们要皇帝办郑国舅的罪,如今皇帝来了个推手,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朝臣头上了。

要知道,有明一朝,蒙古一直是朝廷最大的心病,兀良哈三卫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没完没了,瓦剌、鞑靼动不动寇边,时不时就打到北京城下。虽然攻不下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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