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收复,天下震动!
而且潼关与蒲津关都落入唐军手中,也就意味着进入关内的叛军返回河东、河北的退路被截断!
史思明原是与安禄山联手,欲先破叶畅之兵,但叶畅在金城一带迁延不前,没有给安史决战的机会,直到蒲津关失守,安禄山与史思明才意识到,叶畅选定的决战方向,根不是他自己所在的西线,而是被安、史所疏忽的东线!
安禄山乃令史思明再度折返,亲领五万大军来支援潼关,但史思明部数千里奔波,如今已经是一支疲惫之师,行到半路上,听说潼关已失,他们回河东的道路被彻底截断,顿时没了斗志。史思明听闻唐军以火药炸开城门夺取潼关,而传闻之中火药的威力又被无限放大,使用的方法从叶畅在千里之外呼风唤雨到岳曦摆下祭坛召来雷神等等有十余个版,他也不敢在不清楚唐军虚实的情况之一就与唐军交战,因此,他的选择是退回长安。
才到长安,他就觉得不对,长安城中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仿佛都变了一般。此前他入长安时,长安城百姓对他们是畏大于敬,但这畏惧也让他们相当享受。那些自诩天子脚下的“贵民”,不得不在他们面前低头,实在有种美妙的滋味在其间。
可现在,这些长安百姓们看他们,似乎又有些抬起头来,甚至还敢带着一丝轻蔑。史思明很快就知道这变化从何而来:原应当是机密的潼关失守的消息,在安禄山得报的次日,就被几百份张贴在长安城大街小巷的纸传遍了长安。
“陛下呢,陛下就不想法子?”这种手段,毫无疑问是叶畅所,史思明知道叶畅在长安城中还埋伏了不少暗探,却不曾想这些细作能如此猖獗!
刘骆谷垂头丧气,看着史思明,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作声。
“莫非陛下……有什么意外?”
“在登基大典之后,陛下身体就一直不适,如今大小事务,皆严公主持,内外消息,也是他传递。陛下是否知道这些事情……尚未可知!”
“陛下身体竟至于此?”史思明大惊失色。
他目中寒光闪了闪,过了好一会儿,轻声又问道:“是不是严庄隔绝中外?”
刘骆谷浑身一抖,然后苦笑起来。
此时的安禄山势力,已经处在非常困难的境地之中,但是所有人还是各怀打算。史思明的猜疑不是没有道理,严庄、安庆绪、李猪儿,这三个安禄山最亲近的人如今勾结在一起,便是刘骆谷,也被他们排斥在外。
无论是从整个势力的未来,还是从个人的前途来看,刘骆谷都需要有所作。史思明回长安之后,刘骆谷立刻来找他,的就是要得到史思明的认可。毕竟史思明乃是安禄山部下第一大将,得到他的认可,那么就方便下一步计划了。
史思明心里此刻闪动着无数念头。
对于安禄山,因积威的缘故,他是真心畏惧。他知道这家伙杀起人来绝对是六亲不认,不怕自己与他是多年的交情,只要恶了他,甚至是让他觉得有可能威胁到他,都意味着性命不保。
那么现在安禄山的病情是真还是假?
是不是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陷阱,想要确认自己的忠诚?
还是另外有什么打算,故意装病,麻痹叶畅?
史思明将两者都否定了,刘骆谷的话不是谎言,安禄山就算要试探他,也不会用刘骆谷,而若只是欺骗叶畅,更用不着将他也瞒过去。
“依你之意,是想做什么?”
“将军归京,陛下按理说应当接见。请将军看望陛下,若陛下真是病重,我们再议其余。”
史思明也觉得,这是稳当之举,两人商量了一番如何想法子请见安禄山,这边话还没有结束,那边有人来禀报:“严大夫请史将军相见!”
史思明勃然大怒,他在安禄山势力中,一向只位居于安禄山之下,严庄说好听点是安禄山谋主,说不好听些就只是一个区区幕僚,如何敢如此召他去见!换了在范阳之时,严庄敢在他面前摆谱?
“将军,这岂不是正好?”刘骆谷见他欲怒,低声说道。
史思明略一犹豫,将到嘴的骂人话咽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严庄现在的宅院,便是旧日李林甫的宅邸,这片豪华的建筑,在转换了几个主人之后,被安禄山赐予了严庄,或者说,严庄一入长安就看中了这里,特意向安禄山求了这个恩典。
当年的月堂,如今更富丽堂皇,严庄乍得富贵,自然是恨不得全部展示出来给别人看。史思明也喜好奢侈,但是一见这月堂的摆设,心中便气恼万分:自己在外辛苦征战,多有风餐露宿之时,而这厮却在京城中享受奢华。
待上来献茶的使女出来之后,他更是眼睛发直:此等殊色,严庄何德何能,竟然有之!
他心中对严庄越是妒恨,面上却越是和气,见面之后,立刻还长揖行礼:“卑职拜见严大夫。”
严庄哈哈一笑,受了他这一礼才道:“副帅何必如此,副帅品秩,并不在严某之下……”
话没说完,突然间听得外头又有人闯进来:“大夫,大夫,紧急军报,叶畅已破金城!”
“什么?”严庄吓得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前几日才派的援军,怎么现在就破了金城?”
“前方军情尚不清楚,只是说金城已失,我众大溃,颇有降者……”
“这当如何是好……这当如何是好!”严庄急得团团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