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走到房间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陈元坐在大堂上动也没动,心中很是失落,一摔门进去了。
白玉堂叹了口气:“若是没有机会,小弟最想要的是让陈兄平安回来。到时候我带着查散去找你喝酒。”
陈元嘴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心中却是想到,白玉堂还是一点希望都不要有最好,因为他压根没打算去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差事比吕夷简交给他的任务还要危险,是要深入辽国机密重地才能完成的。陈元是绝对不会去偷地图的,唯一的假设是,假如有人把地图送到他的手上,那还有个差不多。
陈元低下头来,喝着闷酒,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不想惹麻烦,为什么麻烦一件又一件的赶着过来了?
不知不觉之间,老酒干高了。
等陈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昏暗的油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亮,胡静趴在灯边睡去。
天有点冷,她的身上本来披着一块毯子,现在已经掉在地上。
陈元慢慢的起来,摇晃了一下有些发晕的脑袋,轻轻走过去摇摇她的肩膀。
胡静马上醒了过来,看见陈元之后第一句话就问道:“你醒了?”
这么亲切的问候显然是她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由心而发的。等她想起白天陈元对她的态度,脸色马上变了,伸手拿过茶壶往门外走去。
陈元已经看清楚这就是胡静的房间,见胡静要出去,马上喊道:“你去哪?如果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我回我房间就是了。”
胡静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把手中茶壶高高提了起来:“给你倒水!”
陈元跟在后面喊道:“再下碗面条来!”
胡静脚步忽然停了一下,从她的身体动作上可以看出,她好像很想回头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回头。
等了片刻,胡静铁青着脸又推开房门进来。她手里真的端着一碗面条,把茶壶和面条往桌子一放,也不说话,自己走到另一张床边坐着。
陈元确实感觉到肚里里面空空的,这滋味很难受。先端起面条来拔了两口,又是一口热茶下肚,那种从心口到嗓子都火辣辣的感觉这才消失。
陈元抬起头来看看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胡静,轻声问道:“怎么了?还生气呢?”
胡静瞥了他一眼:“我哪敢生你气呀,你是掌柜的。”
陈元轻轻吹口热汤,然后喝下肚中,非常舒服,对胡静抱怨之意他自然听的明白,陈元认为,现在必须把事情和她说清楚,让她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我就是做买卖的,我和你们这些江湖人不一样,你们可以为所谓的大义去舍命,我做不到。这一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自己的买卖兴隆,让我的老婆孩子能太太平平的过上安稳日子。”
胡静哼了一声:“若是大宋危亡,战乱又起,你怎么过你的太平日子?”
陈元马上说道:“那不是我的责任,是皇帝没当好,是那些朝廷大员没有治理好,是狄青他们那些将军没有保护好!我一个平头百姓,按章纳税,我交了钱他们就该让我安安稳稳的活着!”
胡静被说的一愣,心中也觉得陈元说的颇有道理。可却依然问道:“我不是问你谁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到时候你怎么过你安稳日子?”
陈元叹口气:“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或许被乱兵砍死,或许会奋起反抗,也或许会投降。可有一点我能肯定,什么方法也让我的家人安全,我就会用什么方法!”
胡静坐在那里不再说什么。陈元一碗面条见底之后,走到她面前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一直坚持着那些所谓的大义,只是,有些时候大义是不用你去坚持的。就像今天一样,那些人偷袭城门的时候,我拉着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结果怎么样?你把自己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还差点让狄青他们的计划破产。如果你真的阻止他们了,狄青只能依靠城墙和城外的敌人死战。”
胡静脸上冰冻总算是消融了一些。
“还有,庞喜他们出事了你非要留下来救人!你这就顾小义!如果当时我们没办法成功,现在文同就已经破了!后面的大同守军会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陈元接着说道:“还有!顾大义的时候你要考虑清楚,这个大义用得着顾么?白玉堂说的边关地形图,在朝廷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可是你去问问狄青,他肯定能把文同以北几百里所有的山川地貌说一个清清楚楚!这就是狄青听说了地图的事情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因!边关的地图,早就在这些尽职的将军心里装着了。”
胡静看看陈元:“还有没有了?”
陈元看她神态,就知道她已经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当下也不再滔滔不绝:“还没想起来。”
胡静靠在床上问道:“那要是碰到不尽职的将军怎么办?”
陈元笑了:“那太好办了。就像那祁文一样,你别说给他地图,就是给他一百万兵马他都守不住。”
胡静的语气终于软下来了:“反正你念的书多,我总是说不过你。”
陈元听到她语气缓和,当然也不会非要她认错方才罢休,男人对女人,要有气度和风度。
陈元顺势坐在胡静旁边,小声说道:“妹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天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要再用你的冲动替我下决定了。这样吧,我有个提议,以后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