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缕伶有些伤感,点头:“嗯。”
陈元想了一下,又问道:“若是大辽和党项人开战,那公主还用嫁过去么?”
耶律缕伶深深出了一口气:“你不明白的,就算真的要和党项人打,父皇也会把我嫁过去,以迷惑党项人。”
陈元摇头,很是不以为意:“那或许李元昊也是用娶你来迷惑陛下呢?公主不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么?”
耶律缕伶忽然怒了,大吼一声:“够了!关你什么事!”
陈元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不关在下的事,只是,公主,这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还请三思而行。”
耶律缕伶的眼眶红了,嘴中喃喃说了一句:“我有什么办法!”
陈元忽然觉得她其实也很可怜,表面上是高高在上公主,可是连抗拒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
她不能像一般的契丹女子那样在篝火旁和自己喜欢的男子跳舞,更不能打开她毡房的房门,让她心仪的男子进去。她的一切,都是属于这个国家。
耶律洪基呢?好像也是如此。
陈元有些觉得好笑,这皇宫内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却有很多人挤破头想进来谋取一席之地。
“公主,在下也不想去和女真人打仗,就如你不想嫁给李元昊一样。”陈元的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耶律缕伶扭过头去,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又压了下去:“我知道,可是你回来之后,父皇马上会让你进入朝堂,九哥以后会把你当做左膀右臂,你也说过,我们总是要去一些我们不想做的事情。”
陈元朝她走进了一步,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一尺。这个距离有些让耶律缕伶心中忽然惶恐起来,想要向后躲开,可是转念一想,却直直的挺直了身板,眼光逼视着陈元,一副看你有多大胆子的架势。
陈元小声说道:“公主,我想了一个主意,如果我让皇子带着部队在叛乱边缘相对安全地区驻扎下来,然后回信给皇上我们遭到了包围,请求支援,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耶律缕伶脸色大变:“陈世美!你这样会害洪基被父皇责罚的!而且是最重的责罚!”
陈元却一点没有惊慌,反问了一句:“最重的责罚是什么?”
耶律缕伶刚要出口,却发现那话堵在自己嘴巴里,说不出来了。最重的责罚,莫过于剥夺耶律洪基当太子的资格,这样不是正好么?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洪基也没有危险,耶律涅咕噜也称心如意,耶律仁先那些人也会彻底没有话说。
想明白之后,耶律缕伶忽然笑了:“这个办法你也想的出来?看来九哥和父皇看重你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元呵呵笑道:“我想,皇上如果知道,也不会怪我这次欺君之罪的?”
耶律缕伶点头:“一切由洪基来扛着,当然跟你没关系,父皇也会因为你的办法没有让洪基涉险,更加宠信你。不过那刘芳就要倒霉了,按照我们大辽的军纪,他要被革职甚至下狱的。”
陈元说:“一个人倒霉,总比一万多人去冒险要好,你也知道那些士兵是什么样子。再说,我现在正想找一个帮手,帮我打通大辽边关的所有关节,如果到时候刘芳将军愿意,我会聘请他。”
接着陈元话锋一转:“公主,我这样的事情都有办法,我想,只要你肯,总会有办法不用嫁给李元昊的。”
耶律缕伶整身躯震动了一下,陈元抱拳行礼:“在下告辞。”
其实有的时候事情就这么简单,所有的人都知道欺君是死罪,所以没有人敢往这上面想。但是现在对于陈元来说,这条路却是最宽敞的。欺君的罪名由耶律洪基来担着,于他毫无关系。
第二天,挂帅出征的耶律洪基带着一万已经老弱的不算精锐的士兵,踏上了前往长白山的征途。
当然,长白山是一个泛指,也就是他们这次军事行动的大致位置而已。再说的大致一些,就是他们要去的是辽国的女直部落。
前线传来的消息是,女真人这次叛乱的规模非常大,那些生女真人从深山老林里面杀出来,从绿洲一直杀到通州,短短一个月功夫叛军推进了近千里,回拔部整个部落沦陷,那些shú_nǚ真也被裹挟其中,让叛乱越演越烈,黄龙府,辽阳府同时告急。
听起来吓人,其实叛军的规模一开始就是一千多人,裹挟了shú_nǚ真之后也不过两三千的样子。至于被他们那些所谓被攻陷的地方,大多渺无人烟,一千里路上能有两三千人就不错了。回拔部的迁移更是简单,他们一般稍微大一点的一个部落才两百多人,说走就走,带上牲口还不满一千呢。
“刘芳将军,我们还行几曰才能到黄龙府?”走了半曰之后,陈元的屁股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他的伤口还没有好,这半曰的颠簸下来,感觉到锥心的痛。
那萧护卫看着陈元满头的汗水,呵呵笑道:“我说要给你弄辆马车来,你还逞强,现在知道厉害?”
陈元真的知道厉害了,四下看看:“还能弄到马车么?”
耶律洪基对陈元确实不错,望了一下身后的辎重队:“不行我卸一车马料下来,先让你将就一下,等到了前面的集镇,再让人给你弄马车就是了。”
陈元的屁股实在受不了了,点头:“好,那多谢诸位照顾了。”
下了一车马料,然后在车底铺上厚厚的稻草,往上面一趴,屁股上痛楚马上减轻了许多。
队伍继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