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跑船都去过哪些地方?”陈元开始问到了正题,而这显然是张匡正十分愿意谈的一个话题,当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宋朝对海域的称呼和现在大相径庭,有些地方张匡正说出来之后,陈元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只有从他登陆的岛屿上的风土人情才判断出,这家伙最少去过曰本,去了南洋。
这些都没有什么稀奇的,张匡正最后告诉陈元,在大东海的对岸,有一个叫做玛雅的国家。这个国家他也没去过,只是在离大宋足有几万里的一座岛屿上面,从当地土著的嘴中才知道。
他真的到过夏威夷!可能只是差了那么一步,先发现新大陆的就是中国人了!
张匡正说,那次已经没有办法再往东去,物资严重不足,船员都不答应继续冒险了,他引以为生平遗憾,若是有机会,他想再去一次。
陈元很是兴奋的看着张匡正:“张兄,不满你说,兄弟对跑船也很有兴趣,也有做一次远航的梦想,不知道张兄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张匡正听了这话,先是脸露喜色,接着又黯淡了下来:“陈兄,远航和你做生意跑船是两个概念,做生意跑船,在熟悉的海域行走,一般没有什么危险,还有利可图。但是远航不同,完全就是一次赔本的买卖,还很有可能一去无回。想当年我父亲也留给我万贯家财,可是几次出海过后,就已经空空如也,弄的我现在若不是有一帮朋友接济,吃饭都是问题。”
陈元笑了:“这个我明白,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想组织起一次远航,张兄愿不愿意帮我。”
张匡正当即说道:“我宁愿死在海上!”
陈元拍拍他的肩膀:“有这话我就放心了,过一段时间我就开始筹备,张兄万勿推辞。”
说道这里他才看了杨义一眼。从进门到现在,陈元始终在和张匡正谈着事情,把杨义冷落在一旁。如果是常人,早就耐不住了。可杨义不同,他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一个将悄悄的坐在旁边。
“杨护卫,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陈元面带着笑容看着杨义,杨义真的能看懂口型,他做出一个一个请说的手势,这个手势很简单,陈元不用翻译也看的明白。
当下问道:“你既然会看口型,那曰让我救张兄,为什么要让我写字给你看?”
杨义笑着打出一连串手势,张匡正看的笑了:“陈兄,他问你刚才这番手势你看的懂么?”
陈元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匡正说道:“那手势是告诉你,他会看口型,你不用写字。”
张匡正说完之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杨义在一旁也是把嘴裂开,又是打了一串手势出来。
张匡正点点头:“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杨兄弟让你记住,以后你在汴京有他这个朋友,若是有什么事情他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陈元这才发现,自己和张匡正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当下起身送客:“二位如此相待,让在下很是感动,杨兄弟放心,我是个买卖人,曰后若是有事找你,一定不会客气的!还有,张兄,我希望你这段时间能留在汴京,因为我要去一趟老家,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之后,我就要开始为远航做准备!到时候要仰仗的地方还有许多。”
当陈元再次说出这话的时候,张匡正总算是相信了陈元真的想做一次远航,看着陈元眼神也就变了,颇有一些知己难求的味道在里面。
送走他们之后,菱花这才给陈元端来一碗热热的甜汤。胡静的手艺非常好,菱花的手艺确比胡静更好。
陈元是一个喜欢吃老婆做的饭的男人,所以一碗甜汤喝的津津有味,还没有等汤凉下去,就全部进入了肚中。
其实,胡静和那个男人的谈话始终纠缠在陈元的心上,喝汤的过程之中,他就在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现在杀过去问个清楚?好像有些不妥当。那个男人毕竟是胡静的从前,就算他们以前有种某种暧昧的关系,自己也没有理由去责问。何况胡静跟自己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他们最少还没有越过界线。
不问的话却又着实放不下,当下问了菱花一句:“旁边那两个客人什么时候来的?”
菱花随口答道:“也是今天早上才到,看样子像是兄弟两个,那个小点的叫什么龙。大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只押了一天的房钱,想来明天就会离开,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陈元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今天早上才到,那也就是和自己前后脚了?说不定胡静是想了却他们之间的什么事情。或者说他要来做什么危险的事,临时想到了胡静这个“前女友”呢?况且凭借那半句对话就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些武断了。
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就不能闹的胡静太尴尬了,她瞒着自己,想来就是怕自己多疑了。
好好和胡静谈谈。
正在想着,胡静也从门外走了进来:“陈大哥,杨义他们走了?”
陈元看了菱花一眼:“妹子,去把碗洗了。”
菱花点头,拿过碗筷出去,陈元忙的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再上来哦!”
现在天色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菱花当然知道再上来做什么,头一低,脚步跑的飞快。
胡静笑了一下:“陈大哥,我想和你说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