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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战局的最边上,那里有一座不高的山坡,坡上无树,只长着些野草,间或有几朵野花伸探出来,要向这个世界展示属于它们的颜色,以及芬芳。
坡上,两人对持,周围近百米内,再无第三个人存在。
“郭暖,没有用的,战天的溃败已是必然,就算你把我挡在这里,也无法挽救萧不峰他们的命运。”
归平山淡淡地说道,背负双手,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态势尽显无遗。
郭暖依然白衣胜雪,黑发似瀑,只用一根簪子挽住,越发的清新脱俗,不染烟火:“哦,是吗?归平山,你总是这般目空一切。”
“因为我有目空一切的资格。”
归平山的声音徒然增大:“你是了解我的。”
郭暖忽地笑了,笑得极具讥讽性:“我只了解到与你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清算。”
“非算不可?”
归平山皱着浓眉。
郭暖笑容不减:“你是了解我的。”
——江湖有些恩怨,必须要用鲜血来清洗,除此之外,别无途径。
“好,那就战吧!与你一战,平生所慰。”
归平山忽地反手拔剑,拭雄剑出鞘,也不用经过任何动作,威力自然而生,身边三步内激荡起一股气劲,卷着野草野花,搅成碎末。这些碎末纷纷扬扬,竟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缭绕在虚空里,停留了片刻才慢慢跌落下来。
《先天气功》第六境界,“返璞归真”!
郭暖神色郑重,却并没有营造出什么大声势,只缓缓抽出所配木剑,遥遥一指:“请!”
砰!
又将一名太岁城的成员击毙后,陈客不再奔跑,反身站定,对着后面五名太岁城高手,淡然道:“各位追了那么久,可感觉累了?”
那三人一愣,其中一个破口大骂:“小子休得嚣张……”
陈客笑吟吟:“看来大家还没有累,那继续。”转身又优哉游哉地赶下一场了。
丢下五人面面相觑,纵然大觉不忿,但也心中骇然。他们一路追赶,一有机会就出手,攻击陈客,本想着不让他有服药恢复内力的机会,等其内力耗损不济时,再一举把他拿下,好好料理一番。熟料追赶至斯,五人都连吃了好几颗昂贵的五花玉露丸了,但依然出现喘粗气的迹象。
反观陈客,一路打杀,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能永恒不变。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学的什么内功?就算武当的《太极神功》也不具备如此持久战力呀。
邪门,当真邪门!
“可惜风副帮主要留守总坛,没有参加这次帮会大战,否则,有他在,此子安能如此嚣张!”
五人都是身怀武学第五境界的人物,虽然还无法上兵器谱,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如今却被一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当猴子耍,以五追一都挨不到其半根毫毛,反而眼白白目送陈客耀武扬威,大肆斩杀己方的兄弟,真可谓脸皮丢尽。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眸里尽是杀气流露,又同时点一点头,心中有了计划:即使豁出去,也要把陈客留下,否则,如何向城主交代?
五人正想有所动作,忽地边上有一道啸声传出。
“是城主发出的信号,他要我们撤退!”
战局中的太岁城成员大是惊讶,但无人有异议,纷纷摆脱纠缠,召唤出马匹,潮水般往岳阳府方向撤退。战天方面损耗已经达到了极点,也无法追杀。
山坡之上,归平山已经不见,只剩下郭暖一人荦荦而立——她那里,才是整个战局的核心所在,压力最大,最为凶险。陈客疾步过去,正想关怀问一声,却见到郭暖很勉强地对他一笑,然后整个人软倒。
这一倒,正倒在及时来到的陈客的怀里。
“我本以为,你无法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