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穿大笑起来:“人都说施衙内为人豪爽,从不在小钱上计较,现在看来,说这话的都是猪,你施衙内一贯扮猪吃象。
银镜嘛,看似利润高,但其实制作起来,首先要使用银盐,还要使用糖醛,这些原料都不是便宜的,况且利润丰厚,红眼的人越多,你我只是小商人,想独占这产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唯有曾经的海州第一茶商,探花黄煜庇护下的黄氏家族,才敢涉足这个行业——所以我只投资吃红利,绝不亲自动手。
至于你嘛,我告诉你彩色玻璃的制作技术,咱只做各种器皿,走珠宝线路。珠宝岂能卖便宜了,你看看当今官家的琉璃金瓶就知道了。
哦,忘了告诉你,剿灭方员外后,我打算开团练作坊,作坊里也生产琉璃,不过我的琉璃走平民离线,你放心,玻璃市场大着呢,百十家玻璃作坊,也满足不了这世界的需求。”
“那就好那就好——”施衙内马上问:“如此,你多会要人?说实话,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对盐场的事惴惴不安,巴不得你早点把他们要走。”
时穿想了想,说:“你今晚动身回去,立刻炸毁盐场设备,将盐场工人转移,明日,不,后日我派人过去接洽,派去的人瘸腿瞎眼,你把人交给她,替他准备两条船……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施衙内懒洋洋地起身:“我就是一个奔波命,你说,哪个官员有我这样勤奋,刚刚剿灭教匪,有的连夜奔波回家……嗯嗯,跟你说,盐场上下二百四十户,计八百六十一人,只逃出去两个人。逃出去的那两个人当中,有一位是盐场管事,原本是郁州人,因为地形熟水性好,我们一时疏忽,让他从码头上跳了海,事后搜索不见踪影,我怀疑那厮已经游过海峡,登了陆,也许就在这两天能抵达崔庄。”
“另一个逃走的人,是谁?”
“大约是场内的教头,武艺精熟,冲开了我们五个人的拦阻,但他投海之前被你徒弟凌飞打了一铳,你徒弟说绝活不了,可我们至今没找到他的尸首。”
时穿陡然觉得一阵刺骨寒冷,他慢慢问:“另一个逃走的人,要不要紧?”
施衙内乐呵呵的回答:“一个娃娃而已,我听说他今年才十九岁,哦,这厮没准你也认识,听说他爷爷在东海县城兜售宝石,连续买了三年,因喊价过高卖不出去,市场传闻,这批宝石后来被一个外地的傻子包圆了……哈哈,我听说他爷爷那袋宝石就是你买走的。”
“我知道这个人”,时穿阴着脸说:“他叫小石头,后来他爷爷死后,他跟了方举人做跟班。当时,我是按正常价格购买了他那袋宝石,甚至比正常价更高一点——他爷爷那袋石头卖了许多年也不曾卖出去,压一下价本来就是应该。
我当初纯粹出于做善事心里,想着送钱给他爷爷治病,没想到小石头这厮从小到大被他爷爷灌输,说手中的石头价值连城,因此他感觉到卖给我的价钱太便宜了,觉得我是在乘人之危,后来我俩在崔庄见面,我看到,那厮眼中全是仇恨。
哈哈,原来他一直待在盐场啊,我俩自崔庄一见后,我还担心这小子被仇恨迷失了双眼,或许觉到无法向我下手,会转向我身边的女孩儿,我提防了一段时间,后来看这人再无踪迹,渐渐把此人遗忘了,这次要不是你提起,我都想不起这个人了。”
第284章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