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急得满头汗:“娘,不是的,你忘了还有时大郎,咱已经遭时大郎恨上了,嫂嫂一走,时大郎再无顾忌,没准要把咱们往死里折腾。”
罗母浑不在意:“没事儿,他时大郎不过是个从九品的承信郎,这官衔还是武职,咱大宋以文御武,只要你哥哥这次得了官,对付一个只有品级、没有俸禄的武职,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罗二连忙反驳:“娘,你忘了刚才听到的,人说时大郎已经发动海州举子弹劾哥哥,当初方举人被革去功名,不是也从这里下手的吗?这次手法完全一样,接下来,时大郎一定会给我们安个罪名……娘,我不想死。”
其实,此前两位大将并没有说是时穿发动的举人弹劾的,实际上,这事儿,明面上出手的是施衙内。但现在罗二不管那么多了,昔日的方举人一家都丢了性命,就是从失去功名开始,如今的场景何其相似,他哥哥不是正在受读书人的围攻吗?
接下来会有什么,罗二不寒而栗。
“莫怕莫怕”,罗母轻声安慰小儿子:“举人功名可以革去,进士那都是金銮殿上考出来的,是天子门生,自古以来没有革去进士功名的。”
罗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我最近也打听了一下,哥哥或许不会丢了进士头衔,但你忘了哥哥来信说的话:现如今,京中候选的官员多如牛毛,若不拿出十分精神打点,也就能得一两个闲官。
娘,恐怕这种闲官跟时大郎现在的官职一样,只有品级没有俸禄……府城的衙役都说:官员没差遣,放屁都不响亮。”
罗母一拍手:“怕什么,你嫂嫂这不是出去盘点她的铺子了吗?等她卖了一两间铺子,咱就把钱给你哥哥捎上京,让你哥哥在京城好好打点个官……啊,是差遣。
呀,对了,你哥哥还说,现如今京城里比较流行时大郎弄得箱包与旅行套装,儿啊,记得提醒你嫂嫂,问时大郎多要几套箱包与旅行套装,好让你哥哥拿去京城送礼——她褚素珍本就是店铺的股东之一,就叫时大郎别算钱了,这样,你嫂嫂还能把铺子多卖出几个钱来。”
罗二觉得跟母亲对话有点鸡同鸭讲,他想把一件事情说清,但母亲总能把所有的话题拐到如何盘算嫂嫂的嫁妆上:“娘,你醒醒吧,嫂嫂现在跑的没有影子,官府又打算清点嫂嫂的嫁妆……我看这背后有时大郎的影子。不对,娘,时大郎已经出手了,儿子的屁股现在还疼呢,照这种情况……”
罗二马上又打了个哆嗦,越想越后怕:“娘,你没看到吗,城中那些大将跟时大郎同一个鼻孔出气,如今时大郎正在城外杀人,这眼看天色不早了,如果咱们被时大郎盯上了,他在城外指使几个泼皮无赖袭击我们,然后把这事儿推到方举人头上,就说是方举人家中逃出的残匪,你说海州城谁会替我们伸冤?
娘,他时大郎的心狠手辣,海州城可是无人不晓,这样的事儿他绝对做得出来。”
这下子,罗母也清醒了,她想了想,难以置信的说:“没准你嫂子正与时大郎盘账呢,嗯,你嫂嫂挺贤淑的一个人,会看着时大郎冲我们动手,也不在一旁劝劝?”
罗二急得跳脚:“嫁妆啊,娘你忘了在西大街闹的那出戏,没准嫂嫂正准备去崔庄跟时大郎哭诉呢”
罗母还是不愿相信:“没事儿,你嫂嫂贤淑着呢,咱用她的嫁妆钱,给你娶媳妇下定,她不是也半句话没啃吗?儿啊,你莫心急,等你嫂嫂去崔庄盘了账,卖了两间铺子帮你哥哥选官,咱再去夺她的嫁妆,如今,她不把钱交来,是走不脱的——咱不许她走。
咦,到时候,让你哥哥再娶个十万贯嫁妆的嫂嫂,大把的钱给你花,娘也可以插上你现在嫂嫂的首饰,满村子转着让人看,那日子,别提多美了。。”
“娘,这个时候……嫂嫂要卖铺子,不得去崔庄与时大郎商议么,时大郎总要问一问卖铺子的理由吧,那时大郎多凶狠的一个人啊,一旦他知道原因,娘,你觉得他只是打儿子几板就放手的人吗?娘,咱们今日走些回家吧,免得日头黑了,再遇到事端。”
罗母想了想,回答:“不好,娘拉扯你兄弟这么大,没上过几回县城,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现在还饿着呐,不行,必须把那不孝的媳妇找见,让她请娘到城里最大的馆子吃顿饭,她有钱,娘好好还没花过媳妇钱呢,这顿饭她该请的。
儿啊,莫怕,青天白日的,时大郎便是再凶恶,他也得讲理不是吗?大白日指使人袭击我们……儿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县衙告时大郎?”
罗二虽然混账,但多少知道一点常识,他跺着脚劝解:“娘,咱去首告时大郎,说时大郎什么?说他意图袭击我们?无凭无据的,谁又会信?有这功夫,咱们不如赶紧回家——刚好嫂嫂不在家,她屋里总能漏下一两个没放好的钱吧,若是有田契、铺子的契约,那咱还费什么事?
娘,乘嫂嫂不在咱赶紧四处翻一翻,即使找不见契纸,找见几个首饰不成问题吧?咱把好首饰自己收了,平常的变卖了,三两日的花销不用愁,等嫂嫂卖铺子回来了,咱再跟她好好商量,就说咱暂借她的嫁妆给我娶亲,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