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庆洋道:“这个我知道,谢厅长已经跟我说过了,说你们不是国营企业,是大集体性质的。老实说,你们的管理制度是比我们要强得多,我们这里,虽然中央三令五申说要扩大企业自主权,但我们真要辞退一个职工,那还不闹翻天了,连扣点工资都有人闹。林经理,你放心,这个问题,我会向厂里工人们说清楚的。”
“那就好。”林振华道,“邱厂长,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的,就是我们前期会派40名工人过来,负责设备的改造。在后期,还会有另外一些工人过来负责生产流程的管理。所以,我们想请厂里帮助解决一下住宿问题。”
邱庆洋的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说道:“这个问题可真的不好办,厂子因为亏损,已经两年没有盖新房子了。现在所有的房子都已经分出去了,家家户户的住房面积都不够,还有六七十户属于极端困难户,有的是结婚好几年了还在单身宿舍里和其他同事混住,有的是孩子都快二十岁了,还和父母住在一个房间里。你让我们给你解决40个工人的住宿,实在是困难。”
“这个……实在不行,能不能借几间办公室挤一挤呢?”林振华问道,“我们来的都是单身职工,八个人一间也可以的。”
郎冬插话道:“林经理,你可以到我们办公楼走走看,楼道里已经全是炉子了。能腾出来的办公室,都分给结婚五六年的职工了,没办法,人家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总不能再住单身宿舍。”
仿佛要印证郎冬的话一般,楼道里果然响起了一个小婴儿的哭声,隐隐约约地还有母亲的安抚声。一股炒菜的香味也借机顺着门缝钻了进来,辣椒的味道刺得林振华的鼻腔有些隐隐作疼。
“实在不行,咱们就搭个棚子住。”彭少哲小声地献计道。
林振华眼睛一亮,转头对邱庆洋问道:“邱厂长,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自己盖房子。你能不能给我们腾出一块地方来,在生产区找个什么地方就可以了,我们见缝插针,盖上几间房子,作为我们的职工宿舍。你放心,等到我们租借车间的租期满了之后,如果我们不再继续合作,这几间房子我们全部留给浔自,算是你们的资产。”
这种主意,也只有林振华这种21世纪穿越过来的败家子才能想得出来了。几间平房,按建安成本计算,大约要五六千块钱,住上几年就白白送人,这可就是傻子的行为了。但林振华并不在乎,后世的时候,他与导师外出开会,住过五星级的酒店,一个晚上就是上千块钱。这花上五六千块钱,住上几年,还是挺合算的。
“这样当然可以。”邱庆洋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划一块宅基地出来,那是一点成本都没有的,几年之后,能够落下几间房,可就算是白拣了。
褚红阳轻轻拉了一下林振华的衣角,俯耳过去,小声说道:“小华,你昏了头了?咱们就算是租旅馆,也比这便宜多了。”
林振华笑道:“没事,旅馆哪有自己的家舒服。你别管了,这事我说了算。”
住旅馆,的确比建房要便宜一些,但套用一句后世的话:租来的房,能算房子吗?不可否认,林振华还是有一种恋房情节的。浔自的位置在浔阳市郊,现在的土地真是一文不值,但30年后,估计也是房价三四千的所在?在这里建几间房,日后升值都不得了。
至于说什么租期满了,呵呵,那时候破产法就该出台了,哥哥我直接把浔自买下,这肥水,终不会流入别人田的。
林振华在心里做着美梦,脸上泛着灿烂的微笑。
租借合同很快就谈妥了,汉华实业公司以每年5万元的租金,租借浔自的金工、铸造、总装三个车间,另外以10万元的租金,租借车间里的所有设备。其中,设备租金中包含了设备的折旧,但不含维修和消耗品的费用,如果设备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损坏,由汉华实业公司负责维修或者赔偿。
在签字之前,邱庆洋带着林振华一行去生产区看了看车间和设备,确认了建筑物和设备的完好性。林振华等人看到,尽管浔自这个厂子已经长期亏损了,但车间的管理并没有荒废。车间里的设备显然一直都有人在保养,看不出什么锈迹和油污。车间里有些设备甚至比汉华机械厂的设备还要先进,显示出这个厂子曾经的霸道。
林振华对于设备的情况十分满意,他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盖上章,这合同就算是得到认可了。不过,合同最终能不能生效,还需要轻化厅再盖一个章才行。
按照合同约定,15万元的租金分三期打入浔自的帐户,第一期在轻化厅批准合同生效之后立即支付。邱庆洋现在是急等着用钱,对于这件事比谁都更上心。不等林振华他们离开,他就叫来厂办主任,让他马上买火车票,带着合同赶到南都市去找谢春艳盖章。说来也惨,浔自本来是有几辆汽车的,但因为买不起油,现在都已经趴窝了。
招收工人的事情也说妥了,汉华实业公司需要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来改造厂房,安装生产线,所以浔自的工人要一个月之后才能上班。上班之后,是半个月的培训,培训合格者方可上岗。
工人的工资按原有的技术级别计算,由汉华实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