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么没有!董鄂妃她自己怎么说?她难道说是我推她的么?”
裴三三不服气,凭什么,互相没证据,她还是被罚。
不料皇帝恍然大悟,毒辣的目光盯着她,咬牙切齿,盯得她浑身不自在,连连说好!
“好个叶星蕊!
做事情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推人入水都叫人看不清楚你的样子,这么巧妙的手法,你也不怕辱没了你家族的脸!
朕看你有什么面目见你的祖宗!”
裴三三一下子被也得说不出话来,这厮,真是多疑啊,这也能想得出来。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打要杀随便你,你是皇帝,想怎么欺负人都可以,我无话好说。”
“你简直放肆!”一个耳光打下来,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裴三三挨了火辣辣的一下子,嘴角瞬间流出血迹来,脸蛋肿得高高的,整个人好像一直活在一个魔咒和循环之中。
她愤怒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嘴里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暴君!”
“你大胆!”
“我就是大胆,你第一次知道吗!”
顺治帝气得失去理智,一夕之间,突如其来的事件打得他措手不及。
先是董鄂妃被叶星蕊推入君临湖,受惊流产,而后是离开多日的温墨凝在秦淮一带秘密甩开了一路上他暗暗派遣的监视他行踪的人。
他可没有忘记温墨凝说过的话,四大家族的人讲究的是气节,牺牲小我保全大我,既然如此,关键时刻,他会不会抛弃儿女情长,将叶星蕊丢在皇宫里,自己独自高走高飞,这犹未可知。
看着这个随时会沦为“弃子”又亲手杀了他皇子的女人,他恨不得将她当场掐死,这等祸害妖孽,一刻也不该活在这深宫之中。
裴三三盯着皇帝这双几欲喷火,杀气腾腾的眼睛,心里预感到自己命不久已了,她可能等不到顾世杰回来,就要死掉了。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说不定死了,又穿越回去了。
顺治帝死死地凝视着这个女人,她的一双杏眼里,丝毫惧意都没有,不像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他惊鸿一瞥,一见倾心。
她的眼里没有初生幼犊怯弱的眼神,只有无畏和怒意。
这不是他喜欢的眼神,这个女人,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
当初的一切难道是假象吗?
可是她根本就不甘愿承欢他身下,又怎会去伪装成这样的一副样子来取悦他?
人,真的可以在如此快的时间里,被一座宫廷改变吗?
“唉!”他忽然叹气,举起的手无力地垂下,眼底写满了一个帝王的无可奈何。
“你变成如今的样子,朕也有责任,若当初不是朕一时冲动强人所难,你也不会走到那么决绝的一步。
自你醒过来之后,心性大变,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粗暴、冲动、恶毒、疯言疯语,如今甚至做了这样的事情。
朕,也许欠你的,今天,朕的皇子这条命,也足以还清了。
以后,你就在冷宫,了此残生吧。
朕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你放心,朕答应过墨凝,不会伤你性命,即便你现在犯了滔天大罪,朕也不会要你性命。
希望你知恩,也再莫折腾了。”
朕与你,死生、不复相见!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裴三三耳边。
她脑海里轰然如惊雷乍响,几乎没有料到这个暴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知道悔过,可是他依旧偏执,偏听偏信。
这样的一个男人,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跟他纠缠,到底又想得到什么。
终于,裴三三妥协了,她身子一软,失落地靠在墙上,眼神里涣散的星光,寂静了一个黑夜。
这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夜里。
这个夜里,许多的人,不曾平静。
裴三三在一行太监的带领下,独自搬入冷宫,没有携带任何宫人。
冷宫里面本身是有配备宫人的,只是那些人,可能不是宫人,而是“主子”。
失宠的妃嫔,哪里还有翻身的可能。
在里面,再也端不了主子的架子,自然也就被那些刁奴骑在身上。
裴三三在冷宫度日如年,****挨饿受冻,有一回,她出去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的一棵果树上摘果子,因为太累,在树根下睡着了。
等醒过来,已经闷雷滚滚。
她赶紧跑回自己屋子,可是谁知道,因为天色已晚,殿门紧闭,无论她怎么敲,都没有人前来开门。
不多时,倾盆大雨兜头浇下来,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第二天,她就感染了风寒,开始发烧。
太医几乎不往这边来,都是自己照着医书上,或者自己知道的一些土方子抓药。
可是没有宫人愿意去给她拿药,无奈之下,裴三三撑着病体,白天在冷宫偌大的园里寻找草药。
竟真的让她找到了几棵,想必以前也有宫妃失宠,为了在冷宫活下去,亲自种了一些。
只是她如今没有那个条件,只能摘下来,直接就放进嘴里生嚼。
就这样,病没有好全,却活生生撑下来一个多月,没有转成肺炎。
一个夜晚,寂静无声,裴三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近天气越来越干燥寒冷,她的咳嗽加重了很多。
时不时不间断地咳嗽,伺候她的那个老嬷嬷再也不肯给她半分好脸色看了。
打从她进来的第一天,她就看出来了,这是个榨不出油水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