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新军师指挥部内,王辰浩召集各兵种主要军官开会,参加会议的有师部参谋长王士珍,师直属骑兵团团长姜桂题、师直属炮兵团团长段祺瑞、师直属工兵营营长龚元友、师直属辎重营营长吴长纯;一旅旅长梁华殿、一旅一团长王英楷、一旅二团长杨荣泰;二旅旅长冯国璋、二旅三团长徐邦杰、二旅四团长任永清等。
按照往年惯例,在步队、炮队、骑兵、工兵、辎重队五大兵种考核中,朝廷派下来的督考官为了顾全朝廷和各军的颜面,并不会对全军进行考核,而是由各省军官自行挑选士兵参加考核,说白了就是作秀给上级看。
虽然以前各省军队作战能力很差,但各军中总有一批底子好军事技术过硬的士兵,因此各省军官选拔出来考核的士兵都不差,基本上都是神枪手、神炮手、骑术高超、工兵作业精湛、辎重安排细致之人,因此各省的成绩基本上差不多,整体皆为优秀。
这种作秀即让朝廷满意,又让地方官员高兴,和平时期倒是没关系,一旦打起仗来,作秀的部队不堪一击,造成甲午战争中清廷陆军一败再败的结果。
“大人,若是这样作秀,那各军都挑精英出来考核,大家成绩相差不多,分配比例时四舍五入,大家基本上都是1:1,根本分不出胜负来。”
“是啊,都跳精英参加考核肯定都达标了,这样对抗演习的时候双方士兵的军事素质参数都变成一样的了,那还比什么?握手言和算了!”
“就是,咱们这么辛苦的训练到头来不都白费了吗?”
……
诸将你一句我一嘴的议论纷纷,对这种作秀式的会操考核十分不满。
王辰浩平日里严格要求官兵们不要图形式要讲实际,今天他从诸将们的脸上看到了结果,感到很满意。
“作秀又怎么样?”姜桂题这时站出来,不屑的说道:“咱们有本事还怕他们不成?自古南船北马,论水战咱不如他们,但骑战他们两个都打不过咱们一个!你们只要跟他们打个平手就成,剩下的就交给我们骑兵团了。”
王英凯不满了,跳出来道:“喂!你什么意思?就你们骑兵能耐是吧?俺们步兵就只能跟人家打个平手?”
徐邦杰说道:“曾格林沁的骑兵倒是强呢,可结果怎样?几万人打不过洋鬼子一千步兵,事实证明骑兵不如步兵,早就过时了。你的骑兵团顶多骚扰一下,搞搞偷袭,唯一的优点就是撤退时跑的比我们快。”
众人一阵轰笑,姜桂题十分不爽,喝道:“徐邦杰,我当兵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有啥资格跟我叫号?有本事拉出来溜溜,信不信我一个骑兵团照样打垮你的步兵团!”
徐邦杰不服的说道:“单挑就单挑!我还真就不怕!你的骑兵目标那么大,我都不用全团上,我就摆上一个重机枪连阵地,肯定突突光你!”
姜桂题冷笑一声,道:“说大话不嫌闪了舌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个重机枪连?显派什么呀你?我就一豁上一个营跟你耗,你一个重机枪连顶多突突半个小时弹药就光了,我掐断你的补给,没弹药你那重机枪跟废铁一样,我的骑兵就像切西瓜一样收拾了你!”
二人针尖对麦芒铆上了,旁边的人只顾看笑话。老淮军的自然向着姜桂题,北洋学生系的则支持徐邦杰,双方争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不远处正跟王士珍商议对策的王辰浩很快听到了。
“吵什么呢?有劲往外使去!”
王辰浩一声轻喝,声音不大,但诸将却都老实的坐好,纷纷闭嘴不再说话。
此刻,不论是姜桂题等老淮军系统的将领,还是出身北洋武备学堂的新秀学生军官,都不敢小瞧眼前的这位王辰浩王大帅,经过这八个月来的训练和相处,王辰浩用各种手腕手段已经把他们修理的服服帖帖的了。尽管老淮军和北洋武备两派人彼此间相互看不顺眼,但都自诩为王辰浩的小北洋系将领,对王辰浩的命令不敢有任何异议,简直奉若圣旨。
众人安静下来,王辰浩扫了一圈,淡淡的道:“咱们是一个集体,拳头得一致对外,内讧是绝对不允许的。骑兵在欧洲虽然没落了,那是因四通八达,不需要骑兵军队也可以快速投送到各个战区。但我们国家没有那个硬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骑兵依然是我国军队不可缺少的主力兵种。姜桂题将军沙场经验丰富,摩天岭一战以一个骑兵营的兵力硬是阻隔日军两个骑兵营的尾随追击,为摩天岭阻击战的胜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功不可没。”
王辰浩强调了骑兵作战的重要性,又褒奖了姜桂题的功绩,这令姜桂题心下充满了敬佩和感动。
“报告!”
“讲!”
王辰浩一看,竟是刚才跟姜桂题争得面红耳赤的徐邦杰,只听他说道:“大人的一番话让卑职受益匪浅,再不敢小瞧骑兵了。”
王辰浩点点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徐邦杰会意转身对姜桂题道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老将军海涵。”
姜桂题已经五十岁了,大了徐邦杰整整二十岁,徐邦杰称其老将军不为过。
姜桂题也是个直爽之人,于是起身抱拳回礼,道:“徐团长言过了,我就是这脾气,说话太冲了,但对事不对人。徐团长带的兵有道,姜某也深感佩服。”
二人相互一笑,彼此谅解对方,气氛顿时好多了。
王辰浩微微一笑,招了一下手,示意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