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步出书房,又随口吩咐李卫道:“着人去将十五弟、郑昌请来。”
“喳。”李卫躬身应道,紧跟在胤祯身后走了几步,他又请示道:“王爷这几日即将动身下江南,‘马记客栈,那边,奴才心里总觉的不瓷实,是否再去点拨一下?”
稍稍沉吟,胤祯才边走边说道:“过犹不及,那些个举子心眼多,点到为止就行,不必再节外生枝。”
李卫忙躬身道:“奴才明白。”
迎到二门,便见十三阿哥胤祥已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胤祯笑道:“十三哥今日怎得亲自上门了?”
胤祥微笑道:“这不听说你进宫了,估摸着该是辞行,自然要来探探底。”
“今日进宫见皇阿玛,是为台湾增加驻军的事。”胤祯知道十三心里急,却是故意不谈动身的事,“皇阿玛欲在京招三千八旗子弟,十三哥可有亲信举荐?”
“这倒是条好出路。”胤祥颇有几分兴奋的说道,转念一想,他又颇为疑惑的道:“十四弟,不会是有什么大举动?台湾那地方历来是水师重点防守,怎得突然增三千旗兵?那绿营增多少,五千还是一万?小小台湾,有必要驻扎如此多部队?”
老十三果然是心思灵敏,闻一而知十,不愧是号称文武双全,盛名之下无虚士,胤祯不由暗赞了一声,不过,征南洋一事,现在却是不宜过早透露,以免风声泄露,被一众理学大臣群起而攻之,想到这里,胤祯微笑道:“十三哥是静极思动,心痒难捺了,海军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哪来的大举动?
朝廷现在仿四川例大力移民,全面开发台湾,自然要加派驻防兵丁,维护台湾稳定十三哥怎得一下就想得如此之远?
而今天下承平日久,八旗子弟繁衍日盛,在京游手好闲,惹事生非者众,家道败落,生计日艰者,亦不在少数皇阿玛此举,无非是让旗民多条出路而已。”
这番解释可谓合情合理,胤祥听完,不由自失的一笑,“倒是十三太过敏感,不过,但凡是跟十四弟沾上边的,就没有简单的也不怪十三多想。”
听胤祥一口一个十三,放低身段,胤祯也由的他如此,以后则更好驾驭他,闻言,胤祯不由莞尔,微笑道:“十四可没十三哥想的如此复杂。”
胤祥终是憋不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咱们何时下江南?”
胤祯也不为已甚,含笑道:“要不,就不进去坐了?回府去收拾一下?”
“已经陛辞了?”胤祥一听大为开心,笑道:“还收拾什么,早准备好了这时辰了,还赶我走,忒不仗义了,今晚可得好好喝一杯,庆祝庆祝。”
“合着你这时辰赶来,就是来蹭酒的?”胤祯呵呵笑道:“得我让人去整治一席,老十五一会也该到了。”
两人回到书房闲聊了一阵,李卫就在外禀报:“王爷,十五爷和郑世昌来了。”
“让他们来书房。”胤祯随口吩咐道。
胤祥微笑道:“要不,我回避下?”
“怎得,还有见外的心?”胤祯瞅了他一眼,收敛了笑容,正颜道:“十三哥把心放宽,十四不让你卷入阋墙之争便是,再说,便是阋墙之争,十四也是堂堂皇皇,光明正大的争,之前,我就给你说过,即便是对立的兄弟,谋刺我的兄弟,我都会留一条活路给他。
咱们贵为皇子,觊觎储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一众兄弟纵横连合,相争相抗,在所难免,阳谋也好,阴谋也罢,无非都是迫于时势,何必斤斤计较?不过,若是水落石出,仍然冥顽不化,那就怪不得十四不念兄弟手足之情了。”
见胤祯明确表态不让他掺合兄弟之争,胤祥大为放心,对胤祯这番表白,也甚为心折,非有过人的胸襟,说不出这番话来,他肃然道:“十四弟胸襟阔达,实令十三汗颜,只要不是兄弟之争,十三任凭十四弟驱使。…。
胤祯点了点头,道:“十三哥文武双全,十四把你要到海军,也是不希望你毁于兄弟之手,要你来,就是专为对外。”
专为对外?胤祥微微一怔,我不过是海军效力,何谈专为对外?
“十三哥别急。”胤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道:“不过三、五年时间,我包十三哥晋到亲王,我得抽时间争储,远洋舰队的脚步却不能因为我而停下来一¨。”
晋封亲王!胤祥顿觉心头巨震,能封个贝子、贝勒,他就烧高香了,郡王,他是连想都不敢想,老十四一开口,竟然就是亲王,怎不叫他震惊!不过,想到老●四也就是三年时间,就由贝子晋到亲王,他又充满了信心十四可不是信口雌黄的主。
而且听老十四的口气,日后是想把远洋舰队交到他手上,他不由一阵热血沸腾,远洋舰队,一直就是他关注的重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细情况,但那至少是大清最为强大的水师力量,仅是现在,就已经有十几艘千料的大战舰,就连福建水师也难望其项背。
强压下心头的激荡,胤祥站起身来,长身一揖,肃然道:“十三自今日起,愿以十四弟马首是瞻。
一见胤祥表明立场,胤祯不由暗叹,什么都是虚的,爵位和权力才是实打实的,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十三哥请坐,咱们兄弟,贵在交心,不在这些繁文缛节,十三哥是不拘小节之人,我亦最很官场这套,咱们私下里就别这么累了。”
“十四弟痛快。”胤祥起身笑道:“我也累的慌。”
“两位哥